尤氏重又倚靠回软榻上,眼中阴霾垂垂散去,“你做得很对,少爷身子骨弱,是该好好静养着,一会我去看看他。”
话音刚落,便见鹃儿疾步走出去,“太太,五少爷来了。”
“可不是么,这是我们五少爷的福分。”鹃儿也打趣道。
“太太与五少爷可真是母子情深呢。”莺儿笑着道。
顾清和跟在鹃儿身后,见到尤氏,恭恭敬敬存候施礼,被尤氏拦下了,瞧着他虽穿戴丰富,小脸却还是病态的惨红色。忍不住皱眉斥责跟着清和过来的丫环婆子,“你们是如何服侍的,少爷病着,怎还让他到处跑?好不轻易这两天有了转机,再有个万一,看老爷不揭了你们的皮!”
清和内疚而满足的笑,问尤氏道,“四姐身材可好些了?这几日我也不好去看她,恐怕又将我身上的病气过给了她。前几日去书院时,瞧见江南坊摆了上好的脂粉。明儿下了学便给四姐买些返来,她见了定然会高兴的。先生说,人只要高兴了,统统病痛也就都没有了。”
一边说着,一边命人筹办清和爱吃的菜色,一腔慈爱几近要溢了出来,心疼道,“好孩子,快坐下,让母亲好好瞧瞧。这才几日工夫,瞧着又瘦了很多。一会可要多吃些,不成挑食,身材才气好得快。”
莺儿放下心来,瞧一眼沙漏的方向,道:“太太,该用晚膳了。老爷这会儿还没返来,只怕又被事情绊住了,太太先用膳吧?”
尤氏一愣,瞧了眼一样愣住的莺儿,起家往外走去:“快让五少爷出去。”
尤氏眼里尽是欣喜:“你如此惦记你四姐,也不枉她疼你一场。”
尤氏点头,想了想又问,“小五可大好了?”
“四姐从小便照顾我颇多,我惦记她是该当的。”清和懂事的笑道,“明儿我也给母亲买些好脂粉返来,听闻那江南坊的脂粉,比京里的脂粉还要邃密呢。”
清和忙忙告罪道,“是孩儿不孝。”
他眨着黑亮的大眼,神情略有些不安,“清和是不是打搅母亲了?”
“五少爷已经能起家了,方才想要过来与太太存候,被奴婢拦下了。”莺儿说着,瞧见尤氏面色不豫,便有些慌了:“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太太惩罚。”
顿一顿又道:“我晓得你是个孝敬孩子,你姨娘去了,你心中难过。可到底人死不能复活,你若熬坏了自个儿身材,叫你父亲与我岂不更担忧?”
“那里的话。”尤氏亲热的拉着清和的手,越打量越是对劲,固然自小清和便是她教养着,只那是她还抱有但愿,想着总能生出儿子来,对清和虽亲热却也未曾用心。今后清和倒是她的依托,她天然比以往更用心了,“母亲巴不得小五日日陪我用膳,只你大病初愈,母亲是怕累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