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儿一双指甲从木门上划过,收回刺啦的声响,春花儿满脸的镇静,咬着嘴唇吸着气儿,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子里,内心头咚咚直跳,看着曹婆子头发狼藉坐在地上,从肚子往上,一股子的热气直蹿上脑门儿。
今儿这事儿,闺女儿受的这份儿委曲,如果沈家不拿钱出来赔罪,不拿充足诚意的钱出来赔罪,她绝对绝对不会罢休。
曹婆子跌在地上,捂着脸,愣住了,她叫老头子一巴掌扇到地上了?
自家妹子是个甚么德行,曹大壮就是想假装不晓得都不成,自家老娘和媳妇儿嘴里说出来的必定有猫腻,这类当他上过不晓得多少回了,回回觉得自家妹子吃了委曲,气的不可,呼喊着打上门去,倒是灰头土脸的回家来,这丢人也真是丢够啦!
“呸――”村长媳妇儿一听这话儿,气的一口唾到儿子脸上,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窝囊废,跟你老子一个样,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子受委曲,还能咽下这口气儿,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忒个丢人。老娘跟你说,今儿你如果不给你妹子出头,那就得是个窝囊死的。”
俄然,“啪”的一声响,曹老头收回胳膊,垂下的手臂微微颤栗。
忽的,她蓦地移开视野,狠狠地瞪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探出窗户瞧热烈的曹秋萍,真是恨不得上去给这祸害几巴掌。
曹老头豁然站起家子,一双浑浊的老眼峻厉的瞪向曹婆子,破口痛骂:
“老头子,跟你说话呢,还愣着干啥?从速叫上乡亲拿上家伙事儿,去算账啊!”
“你个老东西,不会轻点,用心吓人不是?”
曹婆子神采变了几变,到底听出来几分,眼中显出几分怕意,可一抬眼,恰好撞见春花儿嘴角那抹笑意,仿佛讽刺她普通,脑筋一热,曹婆子梗着脖子,叫唤道:
“甭想着占甚么好处了?我们不过是个庄户人家,如果真把人家惹急了,我们一家子还不敷人家清算的?”
曹秋萍叫曹老头一瞪,身子一抖,讪讪的缩回脑袋。
曹老头看着眸子子不断转,就是不正眼瞧他的老婆子,另有甚么不明白的,都叫他猜着了,内心一气,胸口一股子闷气涌到嗓子眼,恨恨的点着院子里几人,最后落到曹婆子身上,一脸式微的叹道:
“我不活了,你个老货儿,老娘跟你拼了……”
村长媳妇儿拉着老伴儿儿子,替自个儿闺女好生的告了一状,添油加醋的说道:
村长儿子曹大壮操动手挨着门边儿听着,一向闷不吭声,身边儿媳妇掐了一下又一下,白眼儿挨着白眼儿翻,躲在他背面嘴皮子利索缓慢的把事儿前后说了一遍儿,顺道儿抱怨了三回老娘偏疼眼子,叨唠四回妹子不知好赖,打不过人家撒泼耍赖,他听得耳朵动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转头狠狠瞪了眼,媳妇儿才算是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