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她现在想不明白，不过内心已经有了主张，反正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顾九曦怕过谁！

顾九曦打量着黎氏现在这张还是年青的脸，没有饱经风霜，没有充满愁苦，一时百感交集，不由得飞身扑在她怀里,“姨娘，我怕，我怕。”

更何况她还在宫里待过，那些娘娘们的手腕……比顾家这些人要暴虐的多，也要莫测的多了。

不知睡了多久，顾九曦再次展开眼睛，面前不是那已经用了好久的破衣柜，床边的屏风上搭着的也不是尼姑袍。

完整没有威胁。

这统统都不会产生了。

她是庶女，她母亲是姨娘，不会对嫡母和嫡姐两个的职位形成任何的威胁。

这番行动倒像是普通了，黎氏放下心来，伸手拍了拍女儿，柔声安抚道：“姨娘不走，姨娘哪儿都不去，姨娘就靠在床边陪着你。”

她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木静。

两人饱含着泪水的双眼对视在一起，同时一愣，却又同时大哭起来。

“快别哭了。”她又在女儿身上拍着，只是力道比方才轻了很多，“潭水那么冷，你又喝出来很多，方才大夫来看过了，你得好好保养才不会落下病根来。”

以是如果没甚么不测，她的前程也会跟这些庶出的姑姑一样。

瞥见女儿笑出声来，黎氏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不放心伸手去摸她额头，“该不会是傻了吧。”

那她顾九曦呢？

姨娘屋里第一个钉子。

但是……没事理啊。

“快睡吧。”黎氏伸手合上她的眼睛，嘴里悄悄哼起了不着名的歌曲。

但是对她们最浓烈的豪情还是恨！刻骨铭心的仇恨。

这就开端了。

她真的返来了吗？！

顾九曦恨本身，在久安堂难过的夜里，乃至会用剪子将本身的指甲剪秃，剪到流血，可惜甚么都不能挽回。

顾九曦的十个指尖都是圆滚滚的，带着点小女人特有的圆润，但是每根手指上的指甲，都是修的平平整整，为了不在刺绣做针线的时候刮了布料或者伤了绣线，她的指尖上面连一根毛刺都没有。

外间没人，不过透着窗户看畴昔，黎氏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手里不晓得绣着甚么。顾九曦又看院子，统统都是她熟谙的场景。

顾九曦看她一眼，发明来人是她姨娘的丫环木静，压抑住荡漾的表情道：“我想喝水。”

声音虽小，但是顾九曦跟她紧紧贴在一起，那里听不见呢，“我没傻。”顾九曦慎重其事道：“姨娘，我们好好活着。”

“女人，你如何坐在地上了！”屋里仓促跑出去一个小丫环，瞥见顾九曦坐在地上落泪，吓得甚么似的，当即过来扶人。

那她的嫡母另有嫡姐究竟是为了甚么呢？

她还记得当时她跪在地上，看着太阳一点点照在桌脚，然后划过被她扯烂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