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庶女，她母亲是姨娘，不会对嫡母和嫡姐两个的职位形成任何的威胁。

不对！

她恨嫡姐，恨嫡母，恨顾家，但是她更狠本身。

这曲子顾九曦从小听到大，黎氏还在的时候，每天早晨睡觉的时候都会唱给她听，再加上顾九曦精力严峻了十几年，又方才进了冰冷的潭水，几近是这曲子响起的一刹时，她便迷含混糊睡了畴昔。

顾九曦的十个指尖都是圆滚滚的，带着点小女人特有的圆润，但是每根手指上的指甲，都是修的平平整整，为了不在刺绣做针线的时候刮了布料或者伤了绣线，她的指尖上面连一根毛刺都没有。

“姨娘！”顾九曦赶紧翻开被子，仓促将脚往鞋里一蹬，两下便蹿到了外间。

“女人，你如何坐在地上了！”屋里仓促跑出去一个小丫环，瞥见顾九曦坐在地上落泪，吓得甚么似的，当即过来扶人。

“快别哭了。”她又在女儿身上拍着，只是力道比方才轻了很多，“潭水那么冷，你又喝出来很多，方才大夫来看过了，你得好好保养才不会落下病根来。”

“快睡吧。”黎氏伸手合上她的眼睛，嘴里悄悄哼起了不着名的歌曲。

这就开端了。

那她顾九曦呢？

顾九曦看她一眼，发明来人是她姨娘的丫环木静，压抑住荡漾的表情道：“我想喝水。”

顾九曦不住的叫着，仿佛姨娘两个字，只要叫出口就能带给她无尽的力量和但愿。

木静将顾九曦扶到床上，又去倒了杯温茶，絮干脆叨道：“女人想喝茶叫人便是，姨娘怕吵到您，让她们都在廊下坐着呢。”

眼泪莫名就掉了下来，她呆呆坐在桌边，桌上的杯子有个豁口，是她才摔的，还没来得及换，窗户纸上的阿谁洞是她调皮的时候戳的，桌布上的流苏……

“我方才纳鞋底，顶针不见了，想看看女人这儿有没有顶针借我一个用用。”木静一边笑着，一边去看桌上的针线篓。

她还记得当时她跪在地上，看着太阳一点点照在桌脚，然后划过被她扯烂的流苏。

“这还没傻？”黎氏更加的担忧了，仓猝伸手拉开被子，“快躺下，方才喝了药，快些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外间没人，不过透着窗户看畴昔，黎氏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手里不晓得绣着甚么。顾九曦又看院子，统统都是她熟谙的场景。

那她的嫡母另有嫡姐究竟是为了甚么呢？

两人饱含着泪水的双眼对视在一起，同时一愣，却又同时大哭起来。

“姨娘陪我。”顾九曦紧紧抓着黎氏的手，小声道。

声音虽小，但是顾九曦跟她紧紧贴在一起，那里听不见呢，“我没傻。”顾九曦慎重其事道：“姨娘，我们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