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常口无遮拦,但却从未鄙大家面前说过这类严峻的话。丫头们顿时只感觉这四蜜斯脾气过分诡谲古怪了,前一刻还能做出掏心窝子情真意切的姿势,刹时便能笑盈盈的翻脸捅刀子。
在这座小院中,虽说常住的不过才主仆六人罢了,但阿瑶老是阿谁被人忘记在角落的角色。她本是齐念在半路上捡返来的丫头,常日里与人交换老是沉默寡言,其他的丫头们便也都不如何和她说话,虽算不上伶仃她,但也不肯意和她做朋友。只要齐念会待她一如旁人靠近,见她身量格外肥大些也老是留着些好吃的给她,如此养了数日才不见当初那面黄肌瘦的模样。
阿瑶顿时就堕入了两难的地步。她自幼只埋头习武被练习的如同一个木头人般无欲无求只听号令,但她毕竟年纪尚小,虽技艺是学成了,但还不能完整的耗费本性。且这类环境下长大的她虽说灵敏警戒是本能,但只会顺服不擅思虑判定,也算是一块大大的短板。
闻言阿瑶不由瞪大了双眼,叼着一块糕顿时便忘了接着吃。
“武功我本是一窍不通,但我对人体穴位倒是了如指掌。当初我能凭一己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撂倒你那位空有一身好技艺却毫无脑筋的火伴,天然对他的身材本质有所体味。而你同我一起这么些光阴了,我对你更是了如指掌。”齐念的目光触及她那苗条的手指,了然道:“且非论你们为何路数如此附近,就连手指间的薄茧从力度与年事上来看,都近乎一样。”
阿瑶迟疑了半晌,齐念也不去催促她,只脸孔安然的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悄悄的看着她,仿佛统统都尽在把握,只是给她一个机遇坦白罢了。
“我天然晓得你们的分歧之处。”齐念转过身来,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现在你能够奉告我,究竟你是谁派来的人了。”
“我能瞬息之间便击倒你那火伴是因为他轻视我只是一个弱不由风的幼女,未曾设防罢了。而你的技艺,在一起追逐我们的马车直至郊野时,便让我非常肯定了。”
阿瑶咽下了口中的食品,呐呐道:“蜜斯为何说他是……我的火伴?”
“阿瑶,你公然忠心,只是你的忠心用错了处所。”齐念略顿了顿,感喟道:“你也晓得我在齐府伶仃无援无依无靠的,我那位嫡母恐怕恨不得我本日便死了才称了她的心,兄弟姐妹也都跟乌眼鸡似的盯着我,一个个的都巴不得生吞了我才好,免得过几年待我出嫁的时候,还能自父亲那边分得一份丰富的嫁奁。正可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一身好技艺能护得了我头颅可不落地,但你能护住我次次都躲过她们那些恶毒的圈套,包管我事事都能顺利安然么?这天然是不能的,若我哪日遭了毒手,或毁了面貌或毁了心智,那即使活着也跟死没差了。这也不是你家主子所但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