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昭安静冷酷之至,“貌合神离,何必持续?”语声顿了顿,弥补道,“和离之事,情意已决。”
只是已到这时候了,再深的悔意歉疚也不必让虞绍衡晓得。另有甚么用?平白惹得他伤怀。
她多想重活一次,珍惜面前夫君,抨击那衣冠禽兽!
虞绍衡回身,阔步出门,无一丝沉沦。
叶昔昭唇角轻扬,漾出挖苦笑意,胜似挑衅,“虞绍衡,你这心机,实在难猜。你四妹现在已贵为皇后,叶家只会成为你的负累,我另有何操纵代价?如何,怕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不是给了你无所出且善妒的来由了?”
她嫁的这男人,是都城风华无双的永平侯,是当初羡煞多少闺中少女的好姻缘。说来也是门当户对,却恰好,人出了错。
结婚前两年,他只如果面对着她,老是挂着笑,暖若东风的笑,澄彻明朗的笑,落寞悲观的笑……
他对着她也像对着外人,神采冷峻。她不在乎,真正与他过上了相敬如冰的日子。
“好些没有?”虞绍衡问道。
叶昔昭极力忍住涌至喉间的一股腥甜,望着虞绍衡的背影,视野垂垂被泪水恍惚。
晕黄的灯光中,男人一袭肃冷玄衣,勾画出矗立的身形;剑眉下的双眸仿佛夜空寒星,流转冷冽光彩,鼻梁挺直,唇形弧度完美。
没想到的是,虞绍衡第一时候知会她,他会尽力互助,让她放心养病。
叶昔昭躺回到床上,缓了半晌,语声微小隧道:“我不知何时便走了,已给父母留了信,你记得转交。再者,今后留意张望着,相府如果打起了让我庶妹续弦的主张,你去奉告太夫人,万不成承诺――相府已埋下诸多隐患,迟早会落魄,就别再拖累侯爷了。牢记,此事别让侯爷晓得,太夫人是明眼人,让她白叟家审时度势便是。”
她听闻此事,气血攻心,病倒在床。想来想去,能帮相府躲过此劫的,唯有枕边人虞绍衡。可又如何开得这个口?便是他忙不迭休妻与相府抛清干系,也在道理当中。
虞绍衡唇畔闪现一抹自嘲的笑。
叶昔昭看动手里那方帕子。
历数五年工夫,如何也想不出她何时对他尽过一点本分。
她一言一行,都在明示着对他的冲突。他这曾在疆场出世入死的人,落到她眼中,不过是个杀人如麻的武夫,每时每刻,她看向他的眼神,都存着一份轻视。
虞绍衡站起家来,转到南面书案前,将茶盏重重放下。骨节苗条的双手撑着桌面,死力禁止着情感。半晌轻呼出一口气,叮咛奉侍在房内的丫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