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敛住呼吸,谨慎翼翼地等着常师爷的答复,只见常师爷眼露悲色,点头叹道:“真是奇特,前几日明显好了,如何这返来势这般凶悍?”
卫绛感觉不舒畅,再也睁不开眼,没过一会儿,她开端咳嗽,咳着咳着咳出了血。
“活着,他们都活着。是你救了三叔!”
“甚么意义?常师爷,我听不懂,请你直说吧。”
卫绛手指头动了下,像是闻声了。过会儿,她缓缓展开眼,如梦话般呢喃。
“常师爷,你先撑着。明早我定将鲛人珠奉上。”
世人紧而有序,彻离船埠。
李氏不肯意。卫绛再三哀告下,她才肯出门,说是去拿东西。
常师爷略故意动,他垂下头仿佛踌躇不决。卫绛只得持续逼他。
说罢,他驼着背,盘跚走出门。墨华追畴昔,在无人之处将他一拦。
“常爷爷。”
卫绛不依,侧首和李氏说:“娘,我想和常爷爷聊几句。你先去睡好不好?”
李氏守在卫绛身边,轻擦她额上的密汗;卫珍儿亲手替卫绛熬药,俏脸被热腾腾的雾气熏得通红。
“常爷爷,我求你了。”
不知是冷还是怕,卫绛不断抖擞,人像失了灵魂,双目怔怔。卫家人全都围拥上来,个个面露焦色,一个劲地问:“人没事吧?”
常师爷看他浑身湿透,还没换衣,不自发地提示道:“快去把衣裳换了,免得着凉。”
他感喟点头道:“傻丫头,你这般做何必呢?”
“因为我有很多事没做,我得有副好身子才行。常爷爷,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晓得你另有三根还魂草,帮我把身子弄好,命长命短,我不在乎。”
她撅起红唇,往她脸上喷了口烟,而后笑问:“你可想我?”
“如何?你该不会想去偷吗?”
墨华声音不似以往清脆,沉闷的,苦衷重重。
常师爷欲言又止,而后勉强地扯起笑:“老夫去找些药来。”
太好了!卫绛展眉,长舒一口气。终究,她尝到重生的好处了!
“眼下我和死人有何辨别?每天躺在床上,迷含混糊的,只为多吸几口气。这类日子还不如去死。”
墨华不信,目光如刀似剑,狠狠地往老头儿脸上刺。
“常师爷,我晓得您刚才略有保存。您可与我直说,我不会多嘴。”
常师爷边说边圈起手指比划,忽见墨华神采不对,他顿时警戒起来。
卫绛苦苦要求,水汪汪的大眼叫人非常心疼。常师爷不是不肯,而是不敢,怕万一用得不好,卫绛不但病没除,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
“快!快把她带归去!”卫千总命道。话音未落,墨华就已打横抱起卫绛往卫府跑。
常师爷感喟,很不甘心肠说出个别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