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绛不想太轻贱,上一世她轻贱得够多了。但她又不喜好他这般呆头呆脑,实在少了些情味。
安然像得了圣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直到卫绛看不见。
她就如一棵蔫萎的瘦苗,赶上一场春雨,然后冒死地接收雨露,冒死地发展。垂垂地,它长出嫩叶,再长出花苞,待世人回神,方才惊觉这是朵倾城牡丹。
“看来你的脚是好了,还能游水。”
卫绛拉起他的手,把他带进暗淡的石洞里。石洞阴凉,风穿洞而过,捎来一股泥土暗香。
卫绛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怯生生地躲在世人后,仿佛一记咳嗽、一个喷嚏就能吓破他的胆。
“唉……这小嘛还是小了点。”
卫绛抹上青椰油,浑身涂得油亮亮。她内里穿戴新月白竹叶暗花丝,外头着了件绛红色对襟比甲,底下则是条素绸裤。一入海里,绛色浮起,就如朵遇水方开的花。
安然心虚地垂首,眼神闪动不定。“没……没看甚么……我来教你游水。”
她挥起小手催促。安然乖乖地取来一把伞和一瓶青椰油。
嗯,看来还算有点料。
这回她没逃也没躲,玩弄起窈窕的身姿朝他媚笑。她凑过来,成心吻他的唇。工夫在现在固结,耳里闻声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卫绛摇点头,说不明白,非要手把手地让他教。安然局促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卫绛就这般看着,笑意盈盈。
实在那一刻,她有杀他的心,可惜匕首竟然掉了。卫绛阴霾,白白失了这么好的机遇。
语毕,他朝四周望,偶然似地问起:“咦,安然呢?”
卫绛摊开手掌雀跃,安然乖乖地取来匕首。卫绛便拿它撬出蚵仔肉,用海水洗洗,吮入口中。
卫绛嫣然一笑,手指导上他的额心。
唉,真是不敷通透。难不成非得勾引他,他才开窍吗?
说着,墨华眼睛往下一溜,略有嫌弃地点头咂嘴。
哎呀,又想得远了!卫绛公开里骂咧,然后翻开紫砂瓶,把青椰油倒在手内心,“啪”地一下,糊在安然后背上。
安然欣喜,他是第一个看到她含苞欲放的人,也是第一个被她喜好的人。他自发比统统人都聪明,比统统人都荣幸。
“算了,听老衲人念佛听得头疼。我们去海边玩,你教我游水,如何?”
说着,卫绛靠畴昔,下巴搁上他的肩头。安然的唇红润丰腴,很有让人啃的*,可卫绛看了会儿,亲不下去,因而就悄悄地亲下他的腮颊,调皮地游走了。
卫绛游得欢乐,偶然中,她看到海底投落一抹影,惊奇安然如何这么快就返来了。她踢腿一蹬,浮下水面,展开眼就见一双的眸,带了些许海水般的湛蓝。
而眼下,卫绛已脱胎换骨,枯草似的头发黑亮起来,无赤色的病容变得白里透红。她有一双含笑桃花眼,稍眨几次,自有灵魂落如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