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找她,我不过说一句罢了。”
“你不能去。你敢说个‘不’字,我立马就翻脸。”
“你这鬼丫头问这何为?”
李氏见状不放心,亲身把饭菜端入她房里。卫绛没碰,李氏觉得她在发蜜斯脾气,便问:“如何了?是谁惹你不欢畅了。”
前尘旧梦,墨华垂垂辩白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侧首看到海带把脑袋埋在汤碗里,晓得这必然是真的,不由勾起唇角,莞尔而笑。
“哎,这还用得着你来讲。”
海带听后微怔,竟然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你这就不敷意义了。你出海,让我在这里找宅子,的确是杀鸡用牛刀,我这豪杰无用武之地呀,不可!我也要去。”
上一世尔娘没见过海带,更不知他俩情同手足,现在看来这个海带上一世是死了。
墨华闭上眼,不忍再想。海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若不是海带父亲照顾,那一年他就已经死了。此恩无以回报,墨华在海带爹爹墓前发誓,将来会帮海带娶妻,给他添宅置地,过上平凡人的日子。
“哎呀,卫二女人年纪悄悄技术就这么好,今后我们有得吃香喝辣了。”
“你是我兄弟,这里是我们的家,你走甚么?”
墨华深吸口气,悄悄地埋没苦衷。他左看右瞧,这艘陪了他五六年的船的确旧了。他筹算去做一票,好攒些老婆本。前次上门提亲,他把身家性命全都奉上了,成果她还不承情。
“这个主张好是好,但她过来睡哪儿?如许吧,过几天我去干一票,你替我找间略微相样的宅子。”
漫冗长夜,偶然就寝。卫绛心烦意乱。睡不安宁的,除了她另有墨华。
“这么晚了,去找她不太合适吧。”
墨华喃喃低语,把吊床摇得咯吱作响。海带一听忙把嘴里蟹壳吐洁净,而后探头辨天气。
娘欢畅,卫绛也欢畅,但娘一走,她便愁影重重。
“你和卫二女人吵架了?唉!都怪我话多,下次她来我就出去好了,让你们放心大胆地聊。”
墨华想很多了,只感觉脑袋发涨,伸手去摸额头烫手。
“海带……我想你大嫂了。”
光阴静好。但在静好当中,俄然起了风。船身轻微摇摆,像是被浪拍打,紧接着“滴答、滴答”,有甚么东西滴在船篷上,听着像是下雨声。
墨华指着碗里红蟹嚅嚅嘴。
终究,海带看出他有苦衷,谨慎翼翼地摸索他。
卫绛没找到本相,反而越来越含混,宿世此生胶葛在一块,乱得分不清眉目。
“娘熬绿豆粥,恰好解暑。来,吃一碗吧。”
李氏一听,脸颊飞红,如怜悯窦初开的女人家。
海带想说“不”,但见墨华敛起笑,沉下脸,他就乖乖地闷头啃蟹,再也未几话了。
卫绛说得点子上了,李氏听后非常感慨。她十九岁时嫁于卫千总,生下两男两女。当年卫千总被朝庭视反叛臣贼子,她拉着大郎、怀着二郎东躲西藏,甚么苦都吃,还落下一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