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尔娘没见过海带，更不知他俩情同手足，现在看来这个海带上一世是死了。

“够义气，你对我真没话说，你这大哥我可得认一辈子！”

现在她老了，人也不工致了，当年风餐露宿的陈迹全都留在脸上，比不上年青风味的女子。卫千总萧瑟她好久了，若不是周姨娘死，她都不晓得如何拉回他的心。

漫冗长夜，偶然就寝。卫绛心烦意乱。睡不安宁的，除了她另有墨华。

“你不能去。你敢说个‘不’字，我立马就翻脸。”

“你是我兄弟，这里是我们的家，你走甚么？”

前尘旧梦，墨华垂垂辩白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侧首看到海带把脑袋埋在汤碗里，晓得这必然是真的，不由勾起唇角，莞尔而笑。

船室里满盈着一股奇特的鲜甜气味，另有海带嚼蟹时的咯嗒声。

“你和卫二女人吵架了？唉！都怪我话多，下次她来我就出去好了，让你们放心大胆地聊。”

海带嘿嘿一笑，把整只鸡腿塞嘴里，一咬一撕，鸡腿肉少掉大半。

想来，李氏似尝过蜜般，高兴地笑了，她不由自主夸耀道：“你爹明天陪我去买绸料，说要给我做身新衣裳。对了，他还打了两副头面送我，可你看娘这么老，如何美意义带出去。”

海带想说“不”，但见墨华敛起笑，沉下脸，他就乖乖地闷头啃蟹，再也未几话了。

卫绛说得点子上了，李氏听后非常感慨。她十九岁时嫁于卫千总，生下两男两女。当年卫千总被朝庭视反叛臣贼子，她拉着大郎、怀着二郎东躲西藏，甚么苦都吃，还落下一身的病。

李氏一听，脸颊飞红，如怜悯窦初开的女人家。

墨华苦笑，他不想提本身被她看不起的事，闷声躺回小吊床上，不自发地长叹口气。

“唉呀，既然你这么喜好她，你就和卫千总说早点把婚事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墨华深吸口气，悄悄地埋没苦衷。他左看右瞧，这艘陪了他五六年的船的确旧了。他筹算去做一票，好攒些老婆本。前次上门提亲，他把身家性命全都奉上了，成果她还不承情。

墨华喃喃低语，把吊床摇得咯吱作响。海带一听忙把嘴里蟹壳吐洁净，而后探头辨天气。

终究，海带看出他有苦衷，谨慎翼翼地摸索他。

墨华想很多了，只感觉脑袋发涨，伸手去摸额头烫手。

卫绛内心通透，稍想就明白了，因而她贼兮兮地探头问道：“娘，这几天是不是爹爹对你很好呀？”

但是，他食言了。

卫绛夸李氏时，还不忘夸本身一番。李氏听后咯咯直笑，统统雨散云开。

海带吧唧着嘴，笑得浑厚。不知如何的，墨华眉间浮起一丝忧色，他面前呈现一副画面，海带残破的尸身飘在海面上，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