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晓得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林常鸿低声道:“这么个节骨眼上,你败露身份,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他修改之前的弊端,给他一个再续前缘的机遇。
上一世墨爷是在报杀母之仇,他觉得卫千老是祸首祸首,而究竟上有人拿卫千总当替罪羊。
墨华右手捧心,左手指天:“如有半句谎话,我定遭天打雷劈。”说罢,他目光刹时阴暗,又道:“没人会拿本身娘亲出来欺诈。”
卫绛心如火焚,不亚于得知安然身份时的震惊。为不露马脚,她摆起姿势,慢条斯理。
他说得当真,提及“娘亲”二字,嘴角那抹笑也消逝了。
说罢,安然跪在地上,利落地脱去上衫。肩处、后背伤口的血已凝住,他这卤莽的一扯,血又排泄伤处。
夜风起,洒落在海上的银光荡漾,就如他的眸撩民气魄。卫绛愣了好久,不知是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还是因为他这天人般的玉颜。
这么晚了,大抵他已经被贤王府的人接走了。
又一阵风起,微凉。卫绛的灵魂被风吹回原位,她不由抖擞下,而后抬首看向他。
当初冤枉人了,这是甚么意义?卫绛细细揣摩,墨华所指的人定是与他娘的死有关。当年她尚未出世,不过墨华的娘死时,卫千总正在云海洲。
这话真诱人,差一点卫绛就点头了,但是脑中灵光乍现,她不由在想:这会不会是他另一个把戏。
真够丢人现眼。
“字据我早就立了,随聘礼交给你爹。字据上写得清楚:白首不离。”
他不但不劝她回船室,还替她打圆场。他晓得对于安然一事,卫绛心不足悸。
话音未落,一记猛鞭抽上了安然的后背。毫无前兆的痛使得安然抽搐,他咬牙,刚忍过痛,又是结健结实的一鞭子。
安然揖礼,持重回道:“回禀父王,儿身份败露,请父王惩罚。”
“明白。”
安然一出船室,人就虚脱瘫倒。侍从见状立马搀扶,而后将他带回室中,上药包扎。
“好。”卫绛承诺了。“不过我有个前提。”
他密意而道,想与她冰释前嫌。再说宿世恩仇宿世了,他已经偿命了。
她的戒心,墨华看得见,他一点儿也不怪她,如果她心花怒放,投怀送抱,这倒奇特了。
说罢,卫绛不自发地轻咳。
药膏清冷,有点像青椰油。落在他背上的手大而粗,不像当时在石洞里,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妙手。
安然又转转头去,对此场面他司空见惯,完整没第一次看到时震惊。要怪只能怪这不幸的女子,闻声了不该听的话。
墨华没勇气奉告她:墨爷返来了。
林常鸿仰天深吸气口,然后又缓缓吁出。他踱步到安然面前,伸手慈爱地拍起他肩头。一下……两下……三下……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