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惊，沈晔双手一紧，还是硬扛着未曾闪现：“陛下多虑了，臣说的……是实话。”

竟是……承认了？

娴妃面色煞白，凝睇寒刃半晌，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向后避了一避，继而俯身拜了下去：“陛下恕罪。但臣妾和沈大人……除却这手钏以外，再无其他，更没有旁的不该有的事。便是此事，也都是臣妾一人之过，和阮家无半分干系。陛下要杀便杀，但求陛下奖惩清楚，莫要缠累臣妾家中。”

虽是感觉苏澈与娴妃有私交这事听上去太不成信，可既有文籍记录，天子总免不了看向苏澈，这莫名其妙带进了宫又没给月栀的两个手钏是如何回事,他得有个解释才是。

“臣妾暗里查过，这东西，确是禁军都尉府的人随苏公子一同进宫时送进后宫交给月薇宫的寺人的。”佳瑜夫人在娴妃身边踱着步子，受之轻挑上那两只手钏。她带着苗条的护甲，指上使了几分力向上一勾，串珠的线绳撑不住力倏然断裂。

“不熟谙他能这么护你？乃至不吝拖上无辜之人？”天子反问道。娴妃无话可说。

沈晔大松口气，不管成果如何，天子把剑扔下，好歹不能立时三刻取娴妃性命了。静下心来，伏地沉然一拜：“臣送这手钏，未曾奉告娴妃娘娘是何人所赠，娘娘才会收下。故此……”

苏澈还没来得及开口，佳瑜夫人却一声嘲笑，怒不成遏地一掌掴在她脸上：“成舒殿里由得你胡说？如果你赠与娴妃，为何刚才不说？苏公子也未曾说；如果你赠与娴妃，便是月薇宫中无记录，云敏妃的绮黎宫里也总该有可查！”

“圆不畴昔就别圆了。”天子清嘲笑道，“前后的话都对不上，你这编谎的本领还不如月栀。”

目睹天子的面色在佳瑜夫人的话语中一分分冷了下去，苏澈的一颗心都替苏妤提了起来，刚要替长姐辩几句，一声“陛下”刚唤出来，却见天子一抬手，神采冷酷道：“旁人都退下。”

“陛下……”苏妤一慌，刚要说话，天子旋即一笑：“但看你的模样，是真不晓得。”

“陛下。”沈晔已被这情势逼得面色乌青，双目紧盯那剑尖不敢移开，恐怕下一刻，面前之人变没了性命，“娴妃久在禁宫……要送她甚么东西也是臣定要为之、非她成心讨取，陛下何必治她的罪……”

一阵珠石散落的声音来得狠恶，一颗颗殷红的珊瑚珠迸了一地，敲出一下接一下的响声。

“甚么？！”低有惊呼的是天子。万没想到沈晔给他的是这么个答案，给苏妤的？这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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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有些狠厉，佳瑜夫人虽想再多说两句，但见他这神采也觉事情多数是成了。依言一福，也退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