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窦绾愕住，“不吉？”

“是。”窦樊氏点头，“且是纳了不止一次，始终都是不吉。当时陛下和你父亲说，如此这般是断不能封后的，不如先封夫人，他日直接由夫人晋到皇后，不需再纳吉一次，便也算个别例。”无可按捺的清冷一笑，窦樊氏语带挖苦，“现在想来……只怕让你先做夫人不是甚么衡量之计，那番纳吉才底子就是衡量之计。”

那画上，模糊可辨是成舒殿的气象。天子端坐在案前批着折子，她坐在一旁衔笑研着墨，案上还站着两只小貂，一只仿佛正伸着脖子看天子在写甚么，另一只则趴在她手边，蜷着身子睡得正香。

【案牍】

“不管这些了。”窦樊氏口气中发了狠，“陛下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对世家，他能忍便是忍了，不能忍时常常一朝间便连根拔起。先前的苏家、叶家、楚家都是，我们窦家不能当下一个。目下禁军都尉府已经查上窦家了，只是因为有所顾忌才不敢妄动，如许拖下去，窦家只能等死。”

窦樊氏笑意未减，神采一厉：“天下都是他的，他有甚么不敢？那苏氏是先帝许给他的，他若如此做是为了苏氏，你当贺兰家的列祖列宗还会怪他不成？”

此次的窦家……仿佛会格外凶恶。

“但本日的凶恶，是朕畴前一步步本身铺下来的，彼时已让她受过了委曲，现在再让她一同担着这些……”贺兰子珩摇了点头，“犯不上。”

暗害的事畴前不是没有过，乃至在苏妤身上都有过。他已除过很多世家，没有哪一次是不凶恶的，只是外人鲜少知情罢了。

“来坐吧。”齐眉大长公主一如既往的密切，苏妤微微一笑，拎裙起家，畴昔在天子身边坐了。齐眉大长公主打量她与天子半天，方展露笑意：“现在是当真无甚隔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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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是说……”窦绾不敢信赖，“陛下敢在宗庙中脱手脚？”

到了面前的后位便就这么飞了，她等着后位，窦家也等着，一等就比及了本日。

苏妤轻一点头：“备步辇吧。”

“事情不该是如许。”窦樊氏黛眉紧蹙,面上半分半毫的笑意也寻不到。佳瑜夫人亦是沉着脸，颌首道，“女儿晓得。”

“既然舍不得，大可不必这般安排。”齐眉大长公主站在天子身边一声喟叹，天子神采沉沉地犹眺望着，好久后才道：“就为舍不得，才必须有此安排。朕不想待得真出了不测之时……让她和朕一起担着。”

迩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太蹊跷。天子专宠苏妤故而有所偏袒也就罢了,娴妃的事情也弄得不明不白便畴昔了。而后一众宗亲毫无征象地便进了宫,与满朝文武一同议起了册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