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太子如何不知，统统的布局都是针对他而来的，可他进则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底子已是别无他选。

玉璜外型古朴，刻着精美的凤纹，玉身通透，几近透明，泛着极浅的紫色，摸上去细致莹润，在玉璜最中心的部位，用籀文刻着四个小字，其萼相辉。

霍光对兄长的尊崇是无庸置疑的，而贰心底的疑问，则是没有人能够答复的，因为晓得答案的人，都已经不活着上了。

皇太后诏曰：“可。”

未几时，他把婴儿递到侍卫长手里，待他谨慎地抱稳孩子，又从袖中取出一枚从不离身的玉璜，塞进襁褓里。

“兄长？”刘曜悄悄唤他，清澈的墨瞳里闪动沉迷惑的目光。

“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朕的儿子！”

元平元年，夏，四月癸未，孝昭天子崩于未央宫，无嗣。

一日捉不到疑犯，天子一日不得放心。进入十一月，他征调三辅骑士对上林苑停止大搜索，并命令封闭长安城门搜刮，十一天火线消弭戒严。

刘据没有再看侍卫长，而是把目光投向并排跪在他面前倒是一言不发的两个儿子，轻声问道：“你们可想分开？”

太子沉默不语，四周人等天然不敢发作声音，只把视野紧紧逗留在他的脸上，试图从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在你内心，我是不是永久也比不过他？”

很久，天子的心境逐步平复下来，他的神采安静到看不出一丝情感，只要眼底，透出显而易见的朽迈，那是任何外力都没法禁止的。

侍卫长不想服从，却在太子对峙的目光下无可何如：“卑职定然不辱任务！”他咬咬牙，领命分开。

三月，庚午，大司顿时将军霍光薨。

不然那日，丞相刘屈氂令执金吾封闭长安各门时，他是有机遇强行出城并上甘泉面见天子的，厥后的那些事，或许就不会产生了。

癸已，霍光与群臣奏皇太后昌邑王淫丨乱，诏废。

刘曜不解其意，猜疑地眨了眨眼，却没再诘问下去。

夏，四月，大风，发屋折木。

……

刘据垂首坐着，右手握紧了很多年前表兄赠与他的剑。他有些悔怨，昔年表兄教他剑术的时候，向来未曾当真练习。

不管结局如何，他毫不能先行放弃，表兄给他的剑，可不是让他他杀用的。

刘据抬首，淡然看他一眼，悄悄点头：“分开此地，我们能去那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叛上反叛、背逆君父，那里另有容身之地。

天子回道：“君未谕前画意邪？立少子，君行周公之事！”

卫皇后育有三女一子，长女卫长公主早逝，离世已近二十年。现在，两位公主以祝诅天子的大逆罪名被正法，仅剩太子刘据一人。

刘曜年方十五，是难产归天的太子妃为刘据留下的独一骨肉。刘进则是史良娣所出，因太子妃早逝，兄弟二人皆是史良娣扶养长大，夙来倒也亲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