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婆子道:“奴婢也传闻了,说是还戴着孝呢,莫不是程家姑爷不在了?对了,倒有个希奇事儿,往前可没传闻那边的大姑奶奶生过儿子,说是这回返来,还带了个四五岁的小郎君返来呢,莫不是程家姑爷在外头养着的外室生的?”
涂氏也懒得再应酬她,便端了茶杯,淡淡道:“弟妹说的也是,只弟妹也晓得,在外避祸几年,我们能保着命返来,已是不易了,家中儿郎和女人们疏于教养,原也是有的。今后再细心教着也就是了。要不老太爷和老爷这回如何会狠心把云高关进祠堂里?只,云朝那孩子,不说老太爷和老爷,就是我这个当伯娘的,也舍不得罚她。”
燕元娘当初跟着探花老太爷从京中回古庄时,已经有十岁的年纪,那但是端庄当着官着蜜斯养大的,且又一向在京中糊口到十岁,自有一翻气度。涂氏嫁到燕家后,和燕元娘也来往过几次,对这个族中的小姑子印象极好。
提起云朝的父母,崔氏到底心虚,听涂氏这么说,也不敢再多胶葛,只得和涂氏又说了几句好话,让涂氏帮着在族长和燕展昌面前多说几句好话,摆布儿子是被关定了,总得叫儿子在祠堂过的好些儿,她也晓得,祠堂里的那几个奴婢,可不是甚么人都敢教唆的,也只涂氏这个宗妇,才气说得上话,等涂氏终究不耐烦的点了头,这才抹着泪走了。
要不是燕氏是大族,上千族人合在一起,平常光难在外的人可不敢惹,能抢燕氏的,也只那些权势大些的山匪水匪罢了,就是这些人,想抢燕家,也得要衡量衡量,这也是为甚么经了这场战乱和几年饥荒,燕氏还能保下这么多族人的启事。只要不赶上叛军,燕家倒也不怕甚么。
涂氏摇了点头,这世道,哪个又轻易?
经这一场战乱,又是几年饥荒,全部燕氏百户人家,倒有一小半在守着孝,父母全都不在的孩子也有很多,这些今后可都是族里的任务,她这个宗妇,又轻易了?
“端方错了,今后教就是。何况那丫头晓得为年幼的弟弟mm们撑起一片天来,晓得护着她们,我们燕家的女儿,正该有如许的气性,又那里有甚么错?至于说到打伤了高儿,弟妹也别忘了,那丫头多大?云高多大?真要拿着这个错处去罚云朝,传出去成甚么模样?到时候别人到底是说云朝那丫头不晓得尊敬兄长,还是会说我们家云高是个无能的?一个十一岁的丫头,打伤了十四岁的兄长,谁信?弟妹这点帐都不会算?再退一步说,她一个小人儿,都不晓得到底在外头经历了甚么,才变成这个模样!若不是外头世道太艰巨,一个小娘子家的,何至于连架都会打了?我们都是做娘的人,如果我家的玉妍,和你家的玉芽也得靠打斗出头去和别人抢食,要不就得饿死,你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