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应了一声,以后轻声说道:“父亲也守了半个早晨了,这有些糕点,父亲吃一些吧。”
崔铭点了点头,可他刚伸脱手要拿那糕点,俄然看了崔远一眼。
而后,崔铭缩了手,低声说道:“我还撑得住,你吃吧。”
“当真没有?这事事关紧急。”崔铭眯着眼睛问道。
过了好久,程瑜长呼出一口气,笑道:“但你若想晓得那些手札藏在那边,去杀了惠娘吧。她死了,我就奉告你。”
程瑜吐完血,便有丫头上前奉侍着奉上清茶。
崔铭定定看着崔远,毕竟忍不住火气,伸手打了阿谁他最心疼的儿子,骂道:“孝子。”
只想到那些旧时与三皇子来往函件,崔铭就恨程瑜恨得牙痒,当时大师都觉得深得圣宠的三皇子会登上帝位。但谁推测太子竟敢带兵围了皇宫,杀了三皇子与先帝,夺得帝位。而那昔日里用来攀附三皇子的奉承之言,落在了手札上,就成了要性命的东西。现在崔铭只得心中恨道,真真是个毒妇,不时都留着一手,一时不顺她的意,就拿出了玉石俱焚的架式,当真是不及惠娘半分。
便是崔远,崔铭也没奉告过他那些旧事。
最后,还是崔铭松了手,指着程瑜骂道:“毒妇,毒妇……”
程瑜想着就合了眼睛,落在崔铭眼中,惨白着一张脸的程瑜仿佛死了普通。
程瑜笑着说道:“这类信,我这里多的是,你撕就是。远儿心机重,我方才说了我只恨你,若你不在了,这个府上的人我都不会害。归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若我死前,见不得你死,那我就要全部崔家陪葬。许是他听出来了,当了真,动了心机。”
程瑜也不抵当,只笑着看着崔铭。
崔铭直愣愣的站了起来,一时按捺不住情感,厉声说道:“你怎就容不下惠娘?你还要逼迫我甚么?”
崔铭早听过大夫说程瑜已没有多少光阴了,他天然是恨不得程瑜死了的。但看着现在仅剩一口气,还能拿着旧事来威胁他的程瑜,崔铭又惊骇程瑜这时就死了。崔铭对于程瑜的害怕也不是于这一刻产生的,早在他看着程瑜帮了一点点的将国公府谋算到手,他就开端怕了。这个女人的手腕过分狠辣,很多时候他都束手无策,而程瑜却能低垂着眼睛,笑着轻声说出战略来,仿佛统统困难在她那边,不过是小事一桩。这让崔铭在惊骇担忧之余,对程瑜另有了些他也未晓得的妒忌,一个女子何必生的这般短长。
崔铭站在程瑜门前,负动手对崔远说道:“你母亲的话你勿要信,她病胡涂了。且她不过是个困在内宅的妇人,她能做得了甚么事。”
崔远应了一声,亦没动那糕点。
程瑜却不再说话,合了眼睛。
崔远抬眼看着崔铭一眼,有仓猝垂下了头,一副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