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剪完花枝，程瑜就坐在院中的小亭内，靠在躺椅上，喝着新泡的老君眉。茶色光鲜，暗香甘醇，最是摄生养心。

崔铭没有走远，只守在程瑜的院子门口，待崔远一出来，崔铭就问道：“你母亲与你说了说甚么？”

程瑜常常的叹出一口气，哑声说道：“我想远儿了，你让他过来看看我罢。有甚么事儿，我爱和他说，毕竟他也是叫过我一声‘母亲’的。”

说完，程瑜就拿起了放在石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掩下涌在喉咙中的血腥味。

程瑜又饮了一口茶，喘平了气后，方又笑着说：“不过是句打趣，你何必当真？这么些年，我们都变了很多，你对惠娘的心机还未变，实在让我安抚的很。”

听得这话，程瑜抬眼看了眼崔铭，崔铭眼角也有了细纹，鬓角已经白了很多。

最后崔铭乃至为保了惠娘所生儿子的位置，竟暗害了她，不准她生养本身的孩子。

程瑜笑道：“只说了些旧事，给他看了函件。”

与此同时，屋内只剩下一口气的程瑜暴露了一丝轻笑。

踌躇了半晌，崔铭拉起了程瑜的手，低声说道：“瑜儿，奉告我了罢，你把那些手札托给谁了？我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我们是伉俪，昔日那些东西由你把持着，我是放心的。但现在，我们都老了，何必再为这些事烦心，不若把那些事都拜托给远儿，也省了我们劳心。我们也不必再挂记取府中的事……”

崔远应了一声，亦没动那糕点。

说完，崔铭就进了程瑜的院子。走了几步，崔铭转头，恰都雅到崔远正在看他。

只程瑜虽恨惠娘，但她更恨是崔铭，崔铭如果只钟情于惠娘就罢了，但怎能踩踏她到如此境地。

崔铭听此，又笑着说道：“远儿他……”

有程瑜初嫁他时，对着他的敬慕。有在争抢这国公府时，两人窝在这个小院子里算计着旁人的光阴。末端，崔铭还轻叹了一口，说道：“当时候真好……”

崔铭咬了咬牙，走到了程瑜身边，笑道：“你与远儿，说了甚么？远儿这么怕我？”

崔远抬眼看着崔铭一眼，有仓猝垂下了头，一副心虚的模样。

崔铭又在这个时候过来看她，坐在她中间的石凳上，还是说些之前的事。

程瑜看了崔铭好久后，俄然笑着哑声说道：“你已经待我充足好了。”

现在，他还来问如何容不下惠娘？难不成她要为崔铭将国公府谋算到手后，再笑盈盈的让正妻之位，在叫容得下惠娘，没逼迫了他？

崔铭眯了眯眼睛，盯着程瑜，他不晓得程瑜这时要做甚么，这么多年真真假假的，他上了程瑜太多当了。她惯会使心计，惯会做戏。不然也不会在她亲弟亲母身后，娘家无靠。另有本领在这国公府，占着正妻之位。让他与惠娘生的孩子，也不得不叫她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