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白隐身上,头枕着他的胸膛,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声。
“谁能想到,林云深也会求人,真不像你。”韩秦川说着,便将白隐抱起来,道:“人我带走了,会交给白日师。你多保重吧,若我是你,就不会下山。就在这所岐山躲着吧,平生一世都不要出来。这世道对你来讲太艰巨,倒不如学你徒弟隐居在山中,再不入凡尘。”
他说完就扭头看向白隐,号令普通:“你学问赅博,给我说说看。”
也不晓得小白如何样了。他需求小白来引开追捕他的那些人,以是让小白先飞了出去,本身则背着白隐,走了一条甚少有人晓得的小道。
他觉得那些命不敷,需求他的命来换的。九幽道人说:“天上不会掉馅饼,重生术也不成能毫无代价。你的命,自有人来取。”
他将巴乌放下,扭头朝声响收回来的处所看。从树林深处走出一小我,冷峻高大,神采略有些蕉萃。
他感觉本身这么无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甚么都不会,眼瞅着他爹被杀,他娘被抢,却除了抽泣甚么都做不了。他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复本身的表情,扭头看白隐,仍然没有醒过来:“你不会等我死了,也醒不过来吧,”他嘴角带着笑,眼泪落到白隐的脸上:“我还想跟你再说几句话呢。”
他本来想着叫小白引开了那些人,本身和白隐下山,找一个没人晓得的处所住下来,再做今后的筹算。他是不想和白隐分开的,怕分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秦川!”他欣喜地爬了起来,看着劈面的韩秦川。
“阿谁女人……”林云深伸脱手来,搭在韩秦川的胳膊上:“秦川,这满山都是追捕我的人,不杀了我,他们不会罢休的,我恐怕命不久矣了,临死之前,就托你一件事,把他带下山,送回莲浦白家去。如有能够,白氏的令媛白慧端,你也替我照顾她。这世上对我的好,就剩下你们三个了。若念我的好,腐败时节,替我爹娘上个坟,我把我娘的骸骨从韩家偷出来了,跟我爹葬到了一起,就在长洲三里坡,立了墓碑,看得见的。另有韩家的一个叫孙婆婆的,小时候她对我照顾颇多,你也替我……”
韩秦川蹲下来,试了试白隐的鼻息,昂首看向林云深。林云深笑了笑,说:“你把他带走吧,救了白公子,也是大功一件。”
山林里沉寂无声,和畴前一样,没人在他身边,也不会再有人在他身边。只要孤傲和哀痛伴跟着他,仿佛他少年时,坐在韩家最高的屋檐上,看着那满城残暴桃花,就晓得这世上千好万好,都不会属于他。
“不杀我,莫非就是好成果么?”林云深点头:“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倒甘愿死了,也比落在他们手里叫我永不得超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