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冷声道:“一派胡言,难不成另有旁人不成?”
朝堂上世人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竟有些莫名。
只不过这些来由都是明面上的,朝廷世人都晓得,先前保举的那些,不是些连弓都拉不开的、不通世事酸儒,就是些不善言辞的武官,这才你推我、我推你没个定论。
这话旁人听着没甚么,落在卫鹤鸣的耳朵里却扎得很,竟也不顾这时朝堂,低声嘀咕一句:“臣并非文弱墨客,无需王爷操心。”
本来就不甚舒坦的胸口,现在更有甚么噎在当中,又酸又涩,不知是惭愧还是忸捏。
“臣请与卫大人同往,求圣上恩准。”
当朝便有大臣辩驳:“竖子无知,宋家与北胡勾搭谋刺圣上,按律当斩,岂因戋戋北胡而赦之?”
“臣觉得翰林院修撰卫大人堪当此重担。”
未曾想贺岚保举他不说,还会对他大加赞美,倒让卫鹤鸣听得很有些好笑。
玉阶上的帝王瞧着楚凤歌的模样,不知是谈笑还是还成心味:“可贵文瑞王有此拳拳之心,朕又岂有不成全之理?”
卫鹤鸣一身浅绯色的官袍瞧着极衬他的少年模样,本来看着应当更高傲风骚的,现在安稳地立在那边,竟凭生出一种莫名稳妥平和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的信赖。
群臣的目光盯着卫鹤鸣,他们几近在脑海中都能摹拟出卫鹤鸣的说辞来:无才无德,不敢担此重担。
若说宋家之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卫鹤鸣也认识到本身失态,只垂了首,不再言语。
“臣觉得,若以宋漪等报酬质,或可与北胡互换前提,为我景朝取利。”
此次他站出来,竟是令统统人都一愣。
“文瑞王身份高贵……”有臣子干巴巴地相劝,却如何听都无甚诚意。
武功武功,不管哪种体例进身,都要比做一个前程未卜的使臣轻易的多。
他手上的笏板空无一字,却只朗声道:“臣有一事请奏。”
只这一次,天子竟没有说话,隔着玉旒瞧着他们唇枪舌剑,不知想了些甚么,终究道:“宋家一案,朕已着刑部措置,现在理应令刑部查明宋漪身份,统统等北胡动静传来再行议定。”
天子复又问一次:“卫卿愿往北胡?”
卫鹤鸣神采稳定:“宋家与北胡有勾搭一事确实无疑,只是谋刺圣上一罪仍旧有待商讨。”
谁也不放心谴如许的人去,可谁也舍不得谴更好的去。
卫鹤鸣盯着那大臣,竟慢悠悠的笑了:“刑部尚未科罪,大人急甚么?”
明显早就过了说话不走心的年纪,本日却因为此人的一句话而失态,实在是有些宽裕。
一时之间竟无人能说出话来,谁也猜不透卫鹤鸣在想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