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轻哼一声:“难怪你自小跟着那人跑,果然不是个茹素的,此次倒是我瞧走了眼……”又忍不住疏懒了神采。“前次你筹措着要去治水,还不是让他给拦下了?我瞧着此次也一定能去的成,你还是先问过他再说,莫让我白白操心了。”
础润大松口气,时下虽是有那些小厮服侍到床榻上的,可那前提是主子的朋友不是个妒忌能吃到天上去的王爷。
卫鹤鸣瞧着础润那模样,心道这小子说不准是另故意机不好开口,遂不再问。
卫鹤鸣只笑笑:“富庶的地界干系庞杂,世家云集,我就是去了也跟在翰林院无甚辨别,混日子罢了,还不如挑个边角些的地界,起码无人掣肘。”
贺岚揉了他头发一把,低声道:“此次你说对了,我等世家高居庙堂,个个说着些忧国忧民、花团锦簇的话,说好听了是高屋建瓴,不好听了倒是不食人间炊火。豪门虽见地过,只是做了官后仍不被繁华迷眼的少,真无能事的更少。心系天下,在多少人丁中不过是一句废话,是追求繁华名声的路子罢了。”
础润瞧卫鹤鸣不再存眷于他,竟是头也不回的溜了出去,那模样仿佛身后有豺狼追逐普通。
卫鹤鸣连连点头:“枉我听了你这很多牢骚,终究却只夸我一句很好。”
贺岚笑过了,便轻声说:“你若想去,便去吧,只是这条路是你选的,终归要比旁人难些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若说卫鹤鸣甘心就如许混日子,那倒也一定,只不过适值这些日子他要忙的太多,现在卫家的当家是他,卫府本来很多尚书府用得的东西,他一个小小修撰就一定用得了。当初是孝中不易大动土木,现在很多东西都要改,再加上刚回翰林,穆学士仍顾念着他当初交谊,还将新学诸事交由他手,倒也算得上是繁忙。
小的固然能为少爷赴汤蹈火不假,可上床床榻小的可不敢,再说您家另有位位高权重的河东狮您难不成给忘了?
“没有,”础润冷着一张脸决然道。“小的甚么都没瞧,谁也没瞧上。”
贺岚无法道:“你定了是这处所了?”
就是有了当家主母也没有那位可骇。
卫鹤鸣此番回京,机会实在算不得好,瞧卢氏兄弟俩都勇于上前挑衅,就该晓得,卫家在朝中诸人眼中的职位和式微程度了。
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中,令他临时在翰林院安身,一定不是一种庇护,不至于让他折损在了明枪暗箭中,待来日新君即位将他汲引发来,那便是另一番恩典了。
他虽病弱,贺之一字倒是融在了他的骨肉里,世家是他的荣光,亦是他的桎梏。
卫鹤鸣摸了摸本身的脸,本身应当没暴露峻厉的神采才是,如何将础润吓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