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听得此言,看了徐*一眼,也未曾多说些甚么,便拿了三盒阿芙蓉膏,递与她的手中。
及至晚膳时分,流珠半碗粥都快喝尽时,徐子期方才姗姗返来。流珠起初窝在那龙案底下,天然晓得他在忙甚么差事,但不能说,也未几问,只柔声道:“子期今后如果都这个点儿返来的话,儿便交代厨房,教他们掐好了时候,单为子期做一份饭,也以免返来以后,这菜啊,都凉透了,对胃但是不好。”
徐子期与徐道甫无甚父子情分,十数年来拢共没见过三五面,先前在送丧报的人面前表示得气愤,更多的是为阮秦等人之举而气愤。之于徐道甫,徐子期也只是感觉他——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下骗局。
如许一来,徐子期心下便有了较量。从阮二娘厥后的言谈表示,及对他各种摸索的回应看来,徐大郎明白,阮流珠委身官家,与那人偷情,多数是有难言之隐。至于徐道甫的死,与她和官家是否有关,徐子期却懒很多想。
徐子期单手捧着碗,脊梁直挺,一袭劲装,那一双向来锋利的眼,吵嘴清楚,锋芒毕露。他挑了挑眉,轻声道:“不必费事。二娘如果嫌我返来得晚,我今后早返来些便是,需求整点儿陪二娘用饭。”
稍稍一顿,流珠把眼看向徐子期,又温声道:“先前在公主府时,遭人谗谄,将送往官妓的衣裳和给公主的裙子做了更调,儿最后查到了潘湜的小厮身上。至于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却也不好妄下定论。”
香蕊出去添火,流珠却没了睡意,立在门边看了会儿雪,忽地来了兴趣,去了小厨房里,亲身做了些清粥小菜。她正立在灶边,等着粥煮好时,怜怜领着仆侍将新买的菜放了出去,见着她,倒是一叹,道:“二娘,奴卖菜返来,颠末那榜眼郎的新府,却见着萧捕头立在门口,批示着捕快抬了小我出来。奴一问,竟是还没过门的新妇本身烧炭死了。传闻是家里遭了难,内心头受不了,唉,真是不幸。那秦家昔日的繁华,谁都是看在眼里的,神仙也料不到,这一眨眼的工夫,就落到这副地步了。”
流珠来了兴趣,收了帖子,只与怜怜笑道:“等的就是她这张贴。传闻十八娘是荣尚书的女儿里最会做买卖的一个,儿早就说,她做布匹买卖,亦有间裁缝铺子,手内里银钱丰富,又与冯氏日日明争暗斗……如果她不来找儿,那才是奇特呢。”
见流珠这幅神采,徐子期心知肚明,便一笑,沉声道:“禁卫军中有很多尸位素餐,挂了闲职却不来当值的混账东西,这些年越积越多,官家便令我清肃军纪。这差事,费事,事儿多,获咎人,旁人不肯意领,最后就落在了我这么个没根底儿的身上。本日跟几个部属,照着票据先对了一遍,花了很多工夫,这才担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