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多看了她两眼,悄悄点头,随即便叮咛一众女婢加工赶坐。因料子有限,不过是先前制衣时剩下的料子,以是也做不得很多,流珠让他们临时按着府浑家头数做便是。
流珠无法至极,只好先行上了马车,随即单手掀着车帘,抿了抿唇,强压肝火,温声道:“儿有治这痘疮的体例,或可一试,但也不能肯定,非得与加菲尔德先生筹议筹议不成。”
徐子期点了点头,凝声道:“如果二娘的体例果然有效,二娘便能立下大功一件了。”
徐子期勾了勾唇,下巴微微往里收着,那双眼睛则比平常还要清澈锋利,但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阮二娘,声音微哑,低低说道:“我在宫城中巡查时,听了戒严的动静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急着往家内里赶。才走到门口,便瞥见二娘往内里跑,立时便把我内心头这炮仗给点着了,这才对着二娘发作了。还请二娘宽恕则个。”
四喜听她命令,却有些踌躇,见四下无人,便道:“官家说了,叫奴看住了娘子,务必护住娘子全面。官家还给了咱这个……”说着,他偷偷摸摸自袖中取出了一块金色巾子,小声道:“官家给娘子赐下了极其贵重的物件,和那口罩竟是差未几,只不过不比娘子想得奇妙,只能将整块布系在脸上。这巾子是桑蚕丝与黄金丝制成的,虽说刺眼了些,但现在是存亡关头,娘子也不必顾忌那很多了。”
徐子期敲了敲唇角,又眯起眼来,沉沉说道:“二娘还晓得医术么?如何会晓得治病的体例?”
她抚了抚胸口,仓促拂去额前汗水,又道:“蔡氏散馆里有五名学童都长了疹子,此中有个姓陈的,传闻昨儿高烧不止,身上没一块好地儿,小小的人儿就这么没了。别的那笙竽馆及越苏书院,也有很多起疹子的小娘子,奴传闻连带着朝廷里也有大官染了病,官家这才不再升朝。”
四喜见她执意如此,也清楚她的性子,只摇了摇大脑袋,悻悻然收了黄金丝织就的贵重巾子,支出袖中。不一会儿,小厮便来报,说是车马已经备好,可谁知流珠刚走到门口,正要上车时,便见徐子期自乌黑骏顿时利落跃地,剑眉深蹙,厉声道:“二娘返来。勿要再乱跑了。”
流珠点头,答允下来,辞过加菲尔德后,便与徐子期上了马车,相携回府。但是入了车厢以后,徐子期眨了眨眼,薄唇微抿,凝声道:“二娘还是不要掺杂这事了。这牛痘之法,若果然有效,二娘虽能得着好,可也一定就有多好,而这体例如果失利了,出了性命,二娘便会惹上一身臊,洗也洗不掉。再者,加菲尔德先生借助郡王殿下之力,必定能寻到合适的人选,郡王虽说初回京中,但手里能用的人,到底还是比二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