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了抚胸口,仓促拂去额前汗水,又道:“蔡氏散馆里有五名学童都长了疹子,此中有个姓陈的,传闻昨儿高烧不止,身上没一块好地儿,小小的人儿就这么没了。别的那笙竽馆及越苏书院,也有很多起疹子的小娘子,奴传闻连带着朝廷里也有大官染了病,官家这才不再升朝。”
叮咛完女工以后,流珠微微蹙眉,暗自回想起了当代之事。她模糊记得,最开端的时候,当代人所采取的应对天花的体例,仿佛是种人痘,直到近代时,才由本国传来了种牛痘的体例。流珠出世的时候,天花病毒早就被人类毁灭殆尽了,至于种牛痘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儿,流珠也记得不甚清楚,只晓得爸妈胳膊上留着块儿小疤,就是种牛痘种出来的。
流珠听后,咬了咬唇,晓得这中西医之间的冲突,即便在这架空朝代内,也有不成调和之处。而这个朝代,连人痘接种法都还没人发明出来呢,叫他们直接跳过人痘接种法,接管牛痘免疫法,实在有些艰巨。但她并不泄气,又道:“我们只要找到一个方才传染天花的病者,经他同意后,在他身上尝试一番,便能获得证明。这小我,必须每天打仗天花患者,如许压服力才强些。”
流珠无法至极,只好先行上了马车,随即单手掀着车帘,抿了抿唇,强压肝火,温声道:“儿有治这痘疮的体例,或可一试,但也不能肯定,非得与加菲尔德先生筹议筹议不成。”
徐子期闻言,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冷哼一声,但踏着黑靴,大步走到她那马车跟前,跟着倔强地进了车厢内。马车粼粼而动,车厢内里,见四下再无旁人,流珠略有些没好气隧道:“大哥儿跟过来何为?是筹算细心盯着儿,看看儿是去赚银子还是与人私相授受么?”
听得四喜之言,流珠遽然间蹙起眉来,草草收起护符,心中不由得焦炙起来。她仓促起家,往内里走去,没走了几步,劈面正撞上脚步缓慢,面色惶急的怜怜,便见那惯常摆着张笑容的小娘子抿了抿唇,说道:“二娘,京中有很多人都害了天花,面上长疮的愈来愈多,官家这才下了戒严之令。”
流珠但摇了点头,没有说话。二人细细低语间,马车已经行至京兆郡王府前。现在京中戒严,侍卫虽见流珠是个熟面孔,但还是拦了下来,特地通报,半晌过后,这才放行。
徐子期勾了勾唇,下巴微微往里收着,那双眼睛则比平常还要清澈锋利,但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阮二娘,声音微哑,低低说道:“我在宫城中巡查时,听了戒严的动静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心神难安,急着往家内里赶。才走到门口,便瞥见二娘往内里跑,立时便把我内心头这炮仗给点着了,这才对着二娘发作了。还请二娘宽恕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