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本来流珠家里那小妾柳莺诊出了有喜。流珠内心不免生疑,可见徐道甫欢天喜地的模样,晓得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当是再清楚不过,便压下了思疑,好生待起柳莺来。
流珠懒懒抬眼,道:“你定是狐疑这官匪勾搭。有匪在,才有剿匪军在,才有军饷吃。匪被灭了,国承平了,雄师班师返来,勋国公和他的亲族便要遭殃咯。人家不傻,最晓得这均衡之道不过。”
官妓风雅,南妓清媚。京中浪荡公子哥儿们,见了面就问,你是官派,还是南派?
“想想今后能光亮正大地睡小姨子,那里还会累?”傅辛笑道。
阮镰和冯氏当初也如傅辛和阮宜爱这般,是话本里恩爱伉俪的原型,可谁知半路杀出了个连氏,生了个女儿阮流珠。恩爱伉俪幻灭了,京中人便把脏水都泼到了连氏身上。有那么一段日子,另有些酸腐文人写讽诗呢。
傅辛闻言,沉默半晌,哈哈大笑,随即慨然道:“你看的通透,也是功德。”
阮恭臣一听徐道甫这名字,不由得嘲笑起来,本来是个便宜自矜的冰脸郎君,此时也被激起了肝火。
第十二章
流珠垂眸,道:“设这么多门道,你也不累。”
傅辛算盘打得快意,流珠却只想打翻他的算盘。
阮良臣笑了:“好好好,哥哥最是端庄人。哥哥爹爹给国公府挣的名声,可不能让我和那帮亲戚给毁了。”他顿了顿,晃了晃酒盏,低声道,“恭哥哥,嫂子骨头硬,是个凌厉人物。这里的女墨客,却都是香香软软,娇俏懂事。你方才看的阿谁,传闻是外洋来的洋人女子和我们宋朝男人生下的孩子,有宋朝女子的温软清秀,也有洋人女子的长腿大胸,乃是天生的美人。”
阮恭臣面上是个端庄的,不爱来这类处所,可谁知进了这乌瓦白墙的小院子里后,见着的不是模样艳俗的脂粉娘子,而是一个一个女扮男装,穿戴墨客衣裳的姣美小娘子。阮恭臣的冷硬心肠不由一动,对着此中一个模样特别与其别人分歧的娘子多看了几眼,拿着酒盏的手,也不由得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