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浅笑道:“先生,哪能亏蚀哩!”
伴计飞奔去前面,一会工夫就托出一只木盘,内置几只粗瓷小圆碟,只比茶杯口大一圈,别离装着笋干、小鱼干和切成小段的香辣鸡脚。
他又接着道:“来喜的铺子里卖的是二十二文钱一斤,比我这贵六文钱。酒楼就更贵了。但是先生想,我们每天破钞人力物力送货去集上,还要分利给代卖的来喜。庞大的很,哪比得上就在家门口卖费心?何况这鸡也是我自野生的,我因为怕鸡不好卖,都不敢多养哩,现在也能多喂些了。”
槐子一见世人神情,便晓得他们曲解了,忙笑道:“别看这菜便宜,那是一小碟的分量。如果想吃多的话,就要多点。这也是便利大伙,能多挑些菜式,亦是为了家贫者考虑:只点两碟蔬菜,要几个玉米饼子,也能吃一顿饭。”
槐子指着这几碟菜笑道:“这就是一文钱的菜。其他菜都是用这么大碟子装的,就是装汤的碗要深一些,跟茶杯差未几大。”
周夫子沉吟了一下,问出大师内心的迷惑:“槐子,如许卖不亏蚀吗?”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墨客跟逮住把柄似的叫道:“这也太黑心了?我刚才还觉得半文钱一碟很便宜呢!”
槐子四周转悠一圈,笑问道:“诸位老爷就没有要提示鄙人的?如果先说了,也好过今后被人指责。”
世人这才明白。
大师越听眼睛越亮:对呀!如果傍晚坐在此处,看看小青山的夕照余晖,和农夫归家、村郭炊烟袅袅的景象,听听鸡鸣犬吠的乡音,怕是能让民气静如水吧!这时读书必能事半功倍。
最贵的菜五文钱,这是……这是……
“哈哈哈……”世人刚停,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黄老甲等人听了连连点头。
黄老头性子直,忍不住道:“如此说来,这饭菜只怕比书院还要便宜,汝何不干脆承揽书院饭食?”
青麦解释道:“这些是先做好的。剩下的菜要现做才成。”
槐子忙点头发笑道:“哪有这回事。都是雇工家的媳妇婆子做的,也算帮她们找了份工。”
他笑对世人道:“说是酒家,也就跟家里炒菜做饭一样,那味儿比不上酒楼丰美,可另有一番滋味。诸位吃惯了精彩的食品,天然感觉这些农家菜别致。”
这么想着,就四顾扣问道:“尔等可有高见?若无,吾等便要放量朵颐,老朽早已饥肠辘辘矣。”
一顿猛吃过后,肚子里好歹装了些东西,世人方才停了筷子,就听黄夫子迷惑地问张槐:“菜肴味道如此之妙,莫非你们还请了良庖?”
世人恍然大悟,看看桌上菜式,品相都很平常,并不像城里酒楼那样精彩,感觉这话有理。如果那贫家后辈,又感觉香味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