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公然静，静到有一丝纤细响动都能传入她耳中。俞眉远听到几声对话，让她不由自主放缓呼吸。

这院子就住了一小我，便是慧妈妈。她常日里足不出户，很少与外界联络，饭食都由小丫头送来，年纪虽大身边却也没个奉侍的人。八年前俞眉远回俞府后就探听过慧妈妈的身份。

十月月朔，冬衣节。

俞眉远转头一看，老太太身边的桑南不知何时已站在她们身后好久，正双手抱了胸笑望她们，那笑莫名显得冷。

慧妈妈也有烧冬衣的风俗，每到十月月朔，她便要在本身这小院里燃烧祭奠，只是这么多年，俞眉远也不知她在祭谁。

府里只要些上了年纪或者有点身份的人，才晓得慧妈妈是何许人。

俞眉远蹙了眉头，忍不住开口问：“慧妈妈，这是在拜祭谁呢？”

“你别跟着我调皮了，从速畴昔吧。”慧妈妈咳了两声，不耐烦地挥手让她分开。

上辈子，她模糊是在本身及笄这年从老太太的手里看过这串佛珠，而这佛珠慧妈妈从不离身，莫非……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中午的家宴因有俞宗翰等人在，虽说男席女席以屏风隔开，但世人还是感觉受了拘束，氛围便很肃冷，总也热烈不起来。闷闷地吃过一巡酒，诸人便都散了。

“一个姐妹，畴前与我一同奉侍老太太，厥后……咳！”她俄然狠恶地咳了起来，唇边沁出几丝殷红，被她用衣袖狠狠拭去，“厥后病了，治不好，就去了。她去的那年，这丛蓝田碧玉开得特别素净。我想她大抵做了花神，明天就来这里祭她了。”

早上祭祖，宗祠只进男丁，没她甚么事，她要去见小我。

俞眉远嘲笑。

那香袋青娆都不美意义称其为香袋，俞眉远往上头扎了两针就管袋面的花叫梅，更别提那歪七扭八的针脚了。

她说的蜜斯，便是杜老太太的旧称。

“她得了甚么病呀？”俞眉远猎奇道，内心想的倒是另一件事。

俞眉远目光掠过她腕间的狼骨念珠，心中俄然想起一事。

俞眉远明天很早就起了，捧了一箩筐冬衣纸裁成的衣衾布匹和前几日与青娆一起叠的金银元宝，悄悄到后园幽僻处燃烧祭拜亡母徐言娘。

“慧妈妈，您过来了如何也不先打个号召，我好找肩舆抬您过来，也免得您来回驰驱。”一声脆语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俞眉远内心讶然，嘴里却没吱声。

“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颠，不碍事。”慧妈妈扶着俞眉远的手站起，蹲得久了，她腿有些麻，站起时打着颤，像随时要倒下般，“我太久没见蜜斯了，有些体已话想对她说说，再不说，怕没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