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允神采也带着凝重：“若坝建得无缺，本年许便不会有此一难。”房屋财物损毁倒是不要紧，可上百条性命，竟说没就没了。

几人都点头。

秦王的确忠心，可他忠的是建文帝，不是这江山社稷，更不是百姓百姓。

当初此事不知为何被压下，现在终究被御史中丞当庭揭穿。

“对了，另有大皇子……”裴羡游移着看向她。

各种罪过下来，直叫建文帝痛斥其罪过昭著，不堪为人，当场被判了斩首示众。

“若此事失实，程尚书死不敷惜。”裴羡开口，“另有那群官官相护，决计坦白不报的人。”

只是他却迟迟没被判——因为他又被弹劾了，这回题目比贪污更严峻。

裴承州一脸“你别逗我”的神采：“开个小门出去那也到不了隔壁啊，周府与我们还隔着一条路呢。”

“克日无事少出门。”裴西岭对他们道，“他们不难猜到是我，若狗急跳墙，你们恐有伤害。”

裴羡沉默了半晌。

程尚书与云川侯两桩事没过几日便有了成果。

那御史中丞家的小公子做事全面极了，连证人证物都悄摸摸带回了都城，被建文帝召见后便将他们送去了刑部帮手查案。

此案非同小可，建文帝大怒是普通，克日连都城都有些风声鹤唳，大师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江陵本年又发过一回水患，当时大师皆觉得是天灾，朝廷该调派应援的人和物质也早早去了江陵，没人提起过这场水患的启事，实则倒是三年前工部督建堤坝时偷工减料，才致大水冲毁堤坝，损毁房屋无数，更死了上百人。

只要裴承州问：“那我去隔壁周府，算出门么？”

裴承允替他说出了心声：“心野了，十匹马都拉不返来。”

见裴承州转而问起了此案细节，裴羡也有些感慨：“传闻本日早朝时秦王还在为程尚书粉饰罪恶，我原觉得他坦直有为，是个真脾气的人，未想他竟也只论亲疏非论是非。”

裴承允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义很较着——说得仿佛你有似的。

而程尚书也不逞多让。

赵瑾固然仅同他打仗过几次，但秦王这小我，坦直表面下的傲气与说一不二是粉饰不住的，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和事少之又少，百姓百姓乃至都不能入得他眼。

传闻是因为他那外出游历的幼孙路过江陵，偶尔从百姓的怨声载道中得知此事，几番查探失实后便赶快回了都城，禀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