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斥宋桓公威福自便,不受命而伐郳之罪,指出其该当承先公之命而尊王室、守臣节;后斥齐桓公为成绩霸图,擅天子之权,节制诸侯伐讨伐外夷之地的楚国。写到文章结穴——也就是八比中最后的束二比时,还得特别赞美一下齐恒公体贴王室祭奠,是一片拳拳尊王之心。
“这才是得正名本义之作。别人文章虽多引经据典、虽能论接天理,却乱了立言之本,分薄了述春秋大义,责诸侯不臣之罪的笔力。”
宋时提着篮子,清算了剩下的纸笔,老诚恳实到龙门等待。福建学子才调高的多,不一会儿龙门那边便凑够了人,先放了第一批人出去。
考吧!不要因为他是个穿越者而顾恤他!
院试的卷子也要糊名,以防作弊,却只糊名不誊抄,并且提早交卷的考生,提学一眼就瞥见人了,这道糊名手续也几近即是无。
凭这篇文章,便足以压一县生员,在《春秋》房里悄悄取个经魁了。
宋伐郳一段中对宋桓公所结合的诸侯雄师的称法是“人”,如“宋人”“齐人”“邾人”;而在齐伐楚一段中,对诸侯的称呼是“齐公”“陈侯”“曹伯”“许男”一类。
但是看了诗以后,那“才子”两个字还能勉强留一留,绝世就还是删了吧。
第一篇四书题的草稿他已经看过了,写得准情酌礼,语归典则,可谓是议“礼”的佳作。若非这篇文章太好,他也不能把宋时叫到面前复试,听他干巴巴一派台阁气的应制诗。
故而史官记录这段史及时,在诸侯的称呼上就依公侯原本身份来,而不像对宋公那段一样以“宋人”相称。
方大人监考倒是要监一天的,长日无事,便叫人糊了最早交上来的几人的卷头,先挑出宋时那摞稿纸,拿回桌上细看——
说是一字不易也太夸大,可这篇文章里实在没有容得下“天理人欲”之论的处所了。
发凡以后,便按原题中宋、齐两国之事,分四扇八股论句豪情批评:
他又吐了口气,提起笔来改格局、挑错字,决定一字不改地把它交上去——管他这回考得过考不过,归正他是保送生!与其把这篇文章点窜成他本身也不能对劲的模样,还不如就按着本身的本意来,让方提学如许的大师看看他的文章可行不成行。
他小时候就跟方仲永一样被兄长带着到处展览过,厥后更是做了进士弟子,又跟容县、武平的墨客儒士多有来往,指物作诗也算本职了,不大怕考。不过方大人考的和他畴前作的、用以夸耀天姿才学的作法不一样,既不指物也不抒怀,而是“赋得诗”。
最高也就给个诗会上的情面点评了。
宋时那篇《春秋》从一破题就词严义正,得《春秋》本义,可说先声夺人。而从承题、起讲、八比、大结又步步相承,将尊王、伐不义之理一脉贯穿,气舒词雄,读起来如悬河泻水,说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