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娘内心稀有了，看来南香固然谱摆的大，实在并没有甚么背景，同级别的大丫头抓了她的错处，劈面下她的脸，训小丫头似地训她，她也只好吞声。

她说着放了帘子回身，跟着就抱了一身衣裳重出去。

南香显得不太耐烦：“我就是想不起来了，又不是甚么要紧东西，转头渐渐找就是了。我这一夙起来，脸都没余暇洗，谁故意机找这个找阿谁。”

她不说还好，霜娘一肚子愁思塞得满满的，半点没觉出饿来，这一说，那些愁绪瞬息间全飞了，霜娘只感觉饿得心都发慌，坐去桌前一块接着一块，把一整盘子糕都吃完了。

“……”这也太丢人了。

霜娘算是正打盹赶上了枕头，她一边伸展了手臂让金盏帮她穿上，一边猎奇地低头打量。这是一套崭新的大红衫裙，同她昨日的嫁衣比拟简便了很多，但不管是色彩，还是衣上的刺绣花腔，都仍然是普通新嫁娘的规格。

想是这么想，霜娘还是走了几步，抱着微薄的但愿在新房里寻觅她的嫁奁箱子。

或者，另有别的一样能够，南香有背景，但金盏的背景比她来头更大，乃至于金盏好言无用以后，能够有底气直接跟她说不干就滚。

霜娘应了，又过了半刻，终究把头发擦干，金盏替她打了个松松的辫子，奉侍她上床安息不提。

霜娘忍不住问道：“这是谁叫备的衣裳？我今儿穿这个合适吗？”她从明天起就算新寡了呀。

她话音未落，霜娘已经接在手里，埋头开吃了，小小的白瓷碗只如她手掌大小，银丝细面挑了几筷子就没了，假定不是中间还站着送面来的小丫头，霜娘顾虑形象，必然连汤都喝洁净了。

此时外头天气刚蒙蒙亮，已经有丫头起来了，霜娘隔着两层红帐，悄悄听着外头的扫帚扫院子的沙沙声，丫头来往走路的轻巧脚步声，以及，外间的说话声。

她一头一脸的汗，心脏狂跳，手脚发软，一时转动不得，只能原样躺着。

内里金盏的态度一硬起来，南香就软了，回话的态度直接柔了八度：“我哪有甚么气恼，就是夜里没睡好，说话躁了点嘛。好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别同我活力，我洗了脸，顿时就去找去。”

丫头们都是练习有素的，不消霜娘开口叮咛甚么，各自过来本身报了名姓行了礼，就围着霜娘繁忙起来，替她取了金冠拆了头发，脱了嫁衣换了睡鞋，问她：“外头的热水都是现成的，奶奶可要沐浴？”

她先前捧着人牌位拜堂的时候没感觉惊骇，很顺利就畴昔了，这时却不知怎地在梦里生出惊骇来，见着一座山一样大的灵牌不断地要向她压下来，她冒死跑，又中了邪似地总想转头看那灵牌上的字，却总也看不清，最后一次将要看清的时候，那灵牌离她只要天涯之距，转眼就要将她压成块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