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她甚么？今后一辈子不能穿红乃至于凡艳色都不能穿的表情吗？霜娘俄然愁闷起来，假定不是被这么提示一下，她都还没想到这一点。

南香软了，金盏也没再咄咄逼人，只道：“找着了就来奉告我。”

出了门，走去正院敬茶的路上，霜娘忍不住想，她们从未见过面，金盏完整不晓得她的脾气和本性，可做的事却没有一样分歧她的心机，更可贵的是态度天然风雅，没有一丝过甚的奉承，重新到尾透着事事为她着想的亲热劲。怪不得红楼里凤姐儿敢说，像她们那样的人家，府里的丫头比小门小户的蜜斯还强呢。

问话的这个丫头叫金盏，皮肤乌黑，眉眼颀长，说话做事都是她在头里，刚才那一会儿工夫，霜娘已看出来，其他三个丫头都有些以她为首的意义，就向她点一点头。

想是这么想，霜娘还是走了几步，抱着微薄的但愿在新房里寻觅她的嫁奁箱子。

“住嘴。”金盏的声音一下就冷下来，“甚么她？她是谁？我看你是在那府里呆得昏了头，上头悠长没有主子管着，你眼里也就看不见主子了，学的端方体统全忘到脑后了。昨晚你就不安闲，劈面讽刺奶奶，幸而奶奶才来面嫩，不好和你计算。我不知你哪来的这些气恼，你我普通拿的一等月钱，我也不好管狠了你，我们把话说明白了，你要当真不想在这院里呆，我替你去回大奶奶，随你攀甚么高枝去，我指定不拦着。”

金盏道：“太太普通是辰初起来，存候也多是这个时候。只是太太现在病着，好些天不能下床了，明儿如何安排，奴婢也不大清楚。不过奶奶不消担忧，大奶奶必会有主张的，奶奶放心睡着，我就睡在外间的罗汉床上，明早保准唤醒奶奶，误不了事。”

霜娘听得出来，这是南香。

“我揣测着奶奶的身形，略改了下，奶奶现在穿戴还称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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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如果不是有金盏的表示作为对比的话，霜娘真要当这丫头的话是体贴，而发觉不出此中的机锋了――她都一副快吃撑了的模样了，哪儿像还需求加餐了？前头问她吃饱没，背面就说她吃多了，霜娘正思疑是不是本身多心了的时候，金盏说话了。

霜娘应了，又过了半刻，终究把头发擦干，金盏替她打了个松松的辫子，奉侍她上床安息不提。

“奶奶说那里话，”金盏笑起来，“我去叫人打水来给奶奶洗漱。”

此时外头天气刚蒙蒙亮，已经有丫头起来了，霜娘隔着两层红帐，悄悄听着外头的扫帚扫院子的沙沙声，丫头来往走路的轻巧脚步声，以及，外间的说话声。

另有一个叫南香的见霜娘缓过了气，就轻声细语地问道：“奶奶可吃饱了？还是叫厨房再下碗面来罢，这些冷的吃多了不免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