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荻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下捂住了嘴，死死地捂着，恐怕本身再多说出一个字，给儿子招来更加惨痛的厄运。

当晚，来此一整天也没见到贺云阳的恢朝小公主正在灯下闷坐，就有宫女传禀，说三皇子派人来请公主了。

第五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这是你的卖身契！”

行刑之人也不勉强他，后退一步摇了点头。心想这位三皇子还是个孩子，那里晓得火龙鞭的短长，畴前有几个受刑之人，口中塞了麻核都叫得惨烈吓人。他现在说大话，比及鞭子抽在身上就晓得短长了。

贺云祥越怒，一双惨白肥胖的手攥得紧紧，“哥哥才不会死呢！他最了不起了。谁也不能杀死他，父皇不能，你不能，火龙鞭也不能！”

二皇子做人小巧随和，立即向那孩子点了点头，歉意一笑。

第四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你为我活着，好不好！”

父皇会赐他极刑是意猜中事，但没想到是火龙鞭。父皇还真是恨他呀，连死都不肯赏他个痛快的死，而要用火龙鞭打死他。不过也罢了，如何死都一样，殊途同归。

……

第六鞭抽下，贺云阳在想着她，她说，“贺云阳，我不能跟你走……”

听得是三皇子派人相请，公主心下暗喜。但听来人说三皇子请她去揽翠轩喝酒，公主就不喜了，心想这位三皇子也有些忒浮滑了，一天躲着不露面也就罢了，如何派人请她去就是喝酒，一点皇族的端方都没有。再一细探听，公主几近气晕，本来是贺云阳和几个歌姬在一起喝得半醉，偶尔想起她来了，这才派人来请她。

“你闭嘴！”康明帝一声叱呵，俯身抓住秋荻的手臂，狠狠扯到面前，奸笑道，“你说你和我之间有甚么？你和朕有甚么？朕没有讲错，只如果朕承诺你的，从未讲错。这平生只要你欠朕的，朕不欠你一分一毫。至于贺云阳，此次不是朕难堪他，而是他在难堪朕挑衅朕热诚朕！你说得不错，火龙鞭的确没有人挨得过十鞭，但朕就是要让他挨三十鞭，朕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不死的怪物。你不来讨情还好，就因为你替他求了情，朕就再加上一条：打完三十鞭后，再把他丢到御厨前面的柴房里关两天，并且不给他喝水！”

“兹有皇三子贺云阳，言语无状，去处狂悖，失礼丧德，惑乱宫闱。实令朕深深绝望。贺云阳之过必得重罚，以惩前毖后。特赐贺云阳火龙鞭刑，三十记。痛深责切，以端其德，正其行。钦此！”

元露殿里，秋荻夫人扯着康明帝的袍角哭求，“陛下，陛下您前次承诺了我的，您今后再也不难堪阿谁孩子了，再也不难堪他了！可您为甚么，为甚么要下那样的旨意？三十记火龙鞭会打死他的，您内心清楚，从立了火龙鞭刑以来，还从没有人熬得过十鞭，那孩子已经是浑身的伤了，他如何能挨得过三十鞭！陛下，秋荻求您了，求您看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