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见太医给了准话,这才有些信赖,竟是呆坐着不知如何是好,再想起才刚撞到肚子,便模糊有些后怕,她隔着帷帐出声问道:“刘太医,不知这胎象可还稳妥?”刘太医说道:“这胎光阴不大长,夫人方才有些胎动,且身子又有些作烧的迹象,需细心保养身子才是呢。”
薛宝钗摆了摆手,连正眼也未看初霜,因她才将吐了,弄脏了衣裳,便要回屋里去换衣服,香菱跟初雪两人赶紧扶起她,那初霜见了,一把扑畴昔抱住薛宝钗的腿;大哭着说道:“求奶奶超生,我再不敢了。”
听了宝钗的惩罚,屋里的顿时鸦雀无声,那曹海家的承诺一声去了,宝钗这才看着地上跪着的莺儿,眼里气的直冒火,厉声斥道:“你是发了昏,当日进了这府如何跟你说的?相互都是住一个屋子的姊妹,你恭我敬的才是正理,本日倒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自家人打起来了,这是叫人骂我不会□丫头呢!”
雨竹这才一一道出,本来助着初霜打斗的小夏,本是苏嬷嬷的一个侄女儿,常日总唤初霜为姐姐,前几日因上房里顾耘跟宝钗两人置起气来,苏嬷嬷这一干人非常对劲,特别是这初霜,又不知打那里传闻陆府的陆二爷暮年在金陵住过几年,这薛陆两家走得极近,便内心揣摩了几日,本日闲着无日,私底下拉着小夏编排宝钗,说她在产业女人时便跟陆二爷不清不楚的,现下嫁到国公府来,淫夫更加找上门来了,她们这里正说得努力,不想莺儿因初霜经常在顾耘面前闲逛,多日来一向公开里留意她,本日见她们鬼鬼祟祟的,便听起了墙角,这一听几乎把肺气炸,当即踹了门,跳上前便与初霜与小夏厮打起来,那雨竹听到莺儿跟人打斗,怕她吃了亏,岂有不相帮的事理,一时便闹得院子里都来瞧起热烈。
待赵安送走了太医,屋里帷幕早被拿下,屋里丫头们纷繁上前来与宝钗道贺,香菱握着宝钗的手,喜道:“奶奶身子有喜,我已打发人回府里奉告太太去了,只怕太太一会子便要过来呢。”
回了屋里,香菱从速找出顺心丸来,又跟初雪两人伺侯着宝钗服下,哪知宝钗刚咽下,又是‘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听到宝钗在里屋喊话,香菱仓猝跑出去,对她急道:“奶奶,莺儿跟初霜两人打起来了!”宝钗一愣,她起初已晓得莺儿与初霜反面,只她们几个都是这屋里的大丫头,便是再相互看不扎眼,也断不会在人前做出这等伤面子的事。
莺儿只得又跪在地上,她哭着对宝钗说:“奶奶,原是我的错,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千万别呕坏了自已的身子。”
宝钗又问初霜:“你们是为的甚么打起来?”初霜嗫嚅了两下,终究还是甚么话也未说出口,眼里尽管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