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瞪着顾耘,说道:“爷说的是,跟爷这么一比,更加显得我小家子气了。”顾耘摸着她的脸,说道:“原是见你坐胎辛苦,说顽笑来逗你高兴的。”
顾耘顿时不安闲了,恰是因那日弄了葡萄藤来,两人才置起气呢。此时听宝钗又提起那劳什子的葡萄藤,便轻咳一声故作端庄的对她说道:“如此最好,那葡萄藤我问了,是本地的葡萄种,味美汁多,滋味好得很!”
初雪惨白着脸瘫坐在地上发怔,宝钗靠在榻上看着她,却并未安慰,她没那么好的辩才,不能窜改初雪命里带来的固有看法,这个女孩儿很好,她不能跟她分享丈夫,却至心但愿她碰到一个知心知意的人。
初雪听了宝钗的话,不肯出去,又急得哭了出来,她说道:“奶奶,但是我那里奉侍得不好?如果做错了事你尽管罚我,千万别赶我出这门。”
宝钗在屋里养了几日身子,每日不过用些安胎药,早两日薛家打发来一名郎中,用药到底比宫里的太医大胆些,不过吃了他几贴药,身子便退了烧。
第二日一大早,顾耘往宫里去,先给圣上请了安,陪着说了半日话,便又往皇太后宫里去了,此时皇太后正在院里剪花枝,传闻顾耘来了,将剪子递给一旁的小宫女,又用帕子擦了手,说道:“是从圣上宫里来的?”
宝钗坐在顾耘腿上,又被他锢住转动不得,听了他的话几近要被气笑了,心道,你不气?你不气弄了那么些葡萄藤来怄我做甚么?
宝钗原正在绣花,闻声顾耘已到了家,心中一喜,放动手里的竹棚子便扶了香菱的手起家出去,刚打了帘子走进院子,只见顾耘劈面出去,脸上虽尽是疲态,却能见他眉眼模糊带了忧色。
那皇太后前几日晓得宝钗有孕的事,正表情大好,听了顾耘的话,便说道:“你媳妇儿故意了,这两日她身子可好些了没?”顾耘答道:“多谢老祖宗惦记,这两日媳妇儿身子略强些,府里的事都丢给管事娘子在摒挡,我只打发着人看着她,叫她好生静养为主,待身子好了,领了她来给老祖宗叩首。”
宝钗看了他半晌有些臊,过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当真说道:“想。”顾耘听后眼里便带了笑意,宝钗又道:“头几日半夜里醒来,摸着身边没人时总要被惊醒一下。”顾耘便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在外也念着你,我才刚哄你呢,那鞑子国的公主我连人也未见过,也不知她长得是圆是扁。”
宝钗心道,初霜虽说可爱,若将她送回姚家,恐她归去教唆顾姚两家干系,又坏了她的名声,这倒不值当,是以便盘算主张要将她发落到远处庄上配了人,便是那苏嬷嬷一家也需打发到京外守庄子去,免得日日在跟前闲逛惹人嫌。两人说了一会子的话,外头便传了饭,饭菜都是宝钗特地叮咛厨房做的,皆是顾耘爱好吃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