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怕王氏惯坏了薛蟪,是以正色说道:“他小儿爱读书是功德,你万不成想着怜息他,就宠嬖的跟蟠儿小时一样。”王氏便瞄了薛谦一眼,嗔道:“蟠儿如何不好了?便是小时不爱读书,你看现在管着家里买卖,哪一样又差了。”
本来自客岁春季圣上潢山围猎返来,京里局势已安稳了很多,薛谦便休书畴昔叫薛译并薛蟠家来团聚,另一层是薛蟠长至十七岁,已到了结婚的春秋,王氏已看定了一家,便是京里户部正五品员外郎韩涉之女,韩氏年方十六,只因为其母守了三年孝,便拖到现在还未许配人家,韩家虽不是甚么王谢望族,只王氏探听得韩氏模样品性都是出挑的,她两个远亲哥哥领的都是实缺,明天上元节王氏探听得韩氏要到上若寺烧香祈福,便带了宝钗也同去祈福,假装不测初识的模样,见了韩氏公然行事风雅,王氏心内非常喜好,悄悄遣人到韩府去探听,韩涉心内也非常情愿,现在只待薛蟠返来便上门求亲。
宝钗见薛谦出去,赶紧起家迎上来讲道:“哥哥来信了。”薛谦点点头,踱步坐到王氏身边,又看她眼眶红红的,想必是接了蟠哥儿的信的原因,薛谦转头对宝钗道:“这是你哥哥特地送返来的贺礼,都翻开来瞧瞧有些甚么合情意的东西没有?”
王氏听了嬷嬷的话,心中非常受用,她看了一眼劈面的薛谦,不由想开初来薛家时的景象,当时她从都城远嫁金陵,陪嫁的下人都公开里说她嫁的不如姐姐,姐姐所嫁的贾家是侯门公府,她所嫁的薛家虽说富贾一方,但是毕竟是贩子出身,到底比不上荣府,兼之又传闻他家中老爷刚逝,只余下兄弟两人,尚不知是否能保住祖宗家业,待洞房花烛夜初见薛谦,见他谦恭有礼,又最是和顺体贴,本来便是有三分的不肯意,此时也非常情愿了,公然今后二人相处调和完竣,那薛家人丁又简朴,且家里哥儿姐儿都是她嫡出的,她另有甚么不快意呢。如此想来王氏便觉心内更加熨帖,便笑着对嬷嬷说道:“诰命也不敢想,只希冀着这几个一世安然喜乐我也就心对劲足了。”
薛宝钗想了想,心中发笑,薛谦这话实在有几分事理,公输里说知而不争,不成谓忠。他自小受的是贵族教诲,做主子的纵是有不对,也是底下人没有劝谏的原因。
薛谦听了,想了半晌说道:“这不怪这县官。”宝钗吃了一惊,说道:“为何不怪他?”薛谦走南闯北多年,天然见地多,便是宝钗讲的笑话也不觉好笑,他道:“你需知县官职务不是教人种田,他纵是下了甚么不好的政令,他底下的谋士,县丞都是做甚么的?”
王氏也不管甚么火药炊火,只传闻这火器如此短长,赶紧对薛谦说道:“如许短长的东西,老爷千万好生收起来,莫叫小儿寻着了肇事呢!”薛谦便唤了身边的小厮来将匣子送到书房里锁起来,又对王氏道:“蟠儿这几天便要出发返来,你诸事都安设妥贴未曾?”王氏正在听茶,听了薛谦的话便说道:“还要你说?早已经安设妥贴了,只等蟠儿返来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