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天刚蒙蒙亮,二荤铺的伴计就打着哈欠来开门了。
那朱大现在还在床上打着呼噜做着春秋大梦呢,就被贺峥带来的人五花大绑,随便披了件衣服给扔在门口。朱大被捆动手足,在地上滚了几滚就瞥见了贺峥,没忍住,嘴里就不干不净说了些刺耳的话。
可转念又感觉太分歧适了。自他穿过来,内宅事事贺老太太都帮他措置好了,他还能说一句本身一个大男人内宅沉浸宅斗像甚么话;可外头的事儿也要靠别人,就有点说不畴昔了吧?表里都不可,这不是废料么。
贺峥从袖子里慢条斯理的拿出来一张纸冲着朱大抖了抖:“朱掌柜,您可看清楚了,这是你当年卖身的卖身契,我刚与赵老板谈好了代价,看您也会算账认字,五十两银子,不算屈辱您了吧?”
这是……要卖铺子?那伴计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大喜:朱掌柜早故意把这铺子名正言顺的据为己有,只是小李氏把持的时候是决计不成能脱手的。现在倒是有机遇让掌柜的心愿得偿了!
到了融会坊,舒忱自往面铺去了,贺峥单独一人进了二荤铺。
咳,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瘦子,总要渐渐来嘛。再说那但是亲娘舅,丢脸也没丢到外人面前……
言下之意倒是没了朱大,谁知这买卖做不做得下去呢。
那伴计立时满脸堆笑:“那少爷不如先在店里坐坐,我上背面给您叫掌柜的去?”
靠谁都不如靠本身,这句话不管哪个期间都是真谛。贺峥决定还是由本身来措置这件事才行,如果措置不了了,再像娘舅乞助不迟。
这话说得恭敬,话中倒是带了刺的。中间的伴计刚才还闹哄哄的,经此一出儿,一个个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多一声言语。
贺峥听了也不动气,只捡了一张洁净凳子在门口坐定,再不肯走的。那掌柜的没法,只得回内堂取了账册了。贺峥此次细看,见笔迹皆是新的,又只记到前些日子,这几日的帐也没记上,再看金额,公然记得是五花肉二十五文,瘦肉二十二文,下水二十文一副。心内度量这必是本假账。若问那掌柜,只推说:“这几日忙,还未记上。”贺峥也未几言了,将那账册还他,自往酒坊去。
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一排人墙前面,则是这两天老过来的新店主和一个肥大的男人在说着甚么。
贺峥第一设法就是奉告李煜齐,让李煜齐帮他把真的帐本要返来。
贺峥心中嘲笑,这是面上一个做红脸一个做白脸呢,实际上满是蛇鼠一窝。面上却不动声色,把这账簿粗粗翻完才还给掌柜。
那姓赵的人伢子闻言却笑了:“朱掌柜这话是如何说的?做主子的签了卖身契,就是主家的物件了,这要把物件发卖送人,主家还得给个交代不成?就是你甚么错也没犯,要卖你还不是贺少爷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