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烨被制，羌浅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立品一侧进退两难。左愈明身后代人就在这时抽刀出鞘，也将刀刃架上羌浅脖颈。

沿途环境变得越来越卑劣，野兽的尸骨被鹰隼食尽，白骨刹时又被流沙吞噬。他们真正走入了大漠深处，放眼四周再无生灵。这里大抵从未有活人踏足，空中暴风阵阵，就连骆驼也拔足难行，而左愈明的耐烦也在此际消磨殆尽。

“好，就等这一日。”

戚烨却在现在垂眸，瞳光似将空中穿透。

羌浅还没反应过来，戚烨指尖已悄悄落于她的右臂上端。她只觉一股不大的力道撑在了本身的手臂上，刹时又消逝不见。面前一道白衣掠过，戚烨身形已借势向上，落坐于驼背。

“如果这‘海市蜃楼’可由人随便出入，大人觉得悠长以来的传闻还会存在么？”

从关隘出行进步一阵，便能看到雪景不复，放眼望去只要铺天盖地的滚滚黄沙，而在这满目标沙凡间来往的外族商旅亦是络绎不断。左愈明数人此时也是做浅显贩子打扮，用布缕遮面隔绝风沙，并未引得途中旅人的谛视。

……

羌浅打仗到左愈明的狠戾瞳光火线猛地一怔，尽力定了定惊魂，走到戚烨身边。左愈明与他部下三人已走向海市边沿。

路程未曾怠慢半晌，驼队补给亦耗损了大半，一行数人仍行走在浩大的沙土间，远方没有绝顶，身后也不见来时之路。

“你想如何样？”

戚烨冷冷看看世人，对左愈明道：“落日未落，大报酬何已如此心急？”

“那座楼就是蜃楼？”左愈明扬首扫向颓城中一栋高耸耸起的危楼。

羌肤见左愈明又以兵刃相胁，心下立时烦躁难安，但想起戚烨的话，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做抵挡，被左愈明部下拿住，眼睁睁瞧着世人再次堕入对峙。

“戚公子，筹办安妥，该起行了。”左愈明乘于驼背上，居高临下看向戚烨。

“这里就是海市？”他的手中仍固执刀，刀尖仍指向戚烨的面门。

“嗯。”羌浅迟疑着点点头。

“戚烨，自你提起‘海市蜃楼’，我就很奇特，这百十年来无人晓得的秘境，你是如何得知？”

“大人大可将我一杀了之。”

“哼，江湖中人只道这奥妙藏于唐门当中，却不知清风寨的戚公子一早便已得见‘海市蜃楼’真容。但是如此，我就更是不解，因为按常理讲，那楼内宝藏早应被戚公子据为己有才对。”

羌浅在一起之上虽有苦衷重重，但本身现在仿佛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她将马车前端的帘幕撩起，先行一步自车内移出戚烨的轮椅。戚烨重新回到轮椅上坐定，行动仍然泰然沉着。

羌浅不再被勒迫，仓猝奔至戚烨身边。还没等她开口，戚烨已侧目：“你方才为甚么冲要过来？”他的瞳光深远难懂，不知是愠色还是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