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轻笑几声：“我与嫂嫂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解，相互倒说这些应酬的话。”

沈拓道：“不敢，你身负重担，我这个外八字的哥哥怎敢计算？”

何栖道：“既如此，我去见见牛二娘子，也请她家来吃酒。”

许氏挑眉一笑：“赖老屠倒会做人。”

施翎下船后难掩心虚, 趋步跟在沈拓身后, 远远看何栖与许氏说话, 靠近问道：“哥哥, 嫂嫂但是生了气？”

何栖这才作罢，只是肝火难消，眼下人多事多又不好计算，气道：“这几日繁忙，腾不脱手来，等宽缓些，我倒要与他好好分辩分辩，由他被阿爹拘着下棋写字，再不救他。”

许氏见岸边热烈不休，看船的，刺探的，起哄的，热锅滚粥，乱糟糟一片。她急着归去摒挡晚间酒菜，被小简氏扯了袖子拉住，道：“大嫂只在这边帮着侄媳周转，家中的事交与我和老三。”

膀大腰圆的婆子带了一个小厮，笑：“几乎又错过了，本日河岸热烈得好似岁节。”

何栖道：“我既应下，定不会误了嫂嫂的事。”

沈拓谢过许氏，又问：“伯母，可有叮咛的？置买酒肉吃食，我喊了差役帮手。”

施翎呆了呆，觑着沈拓的神采，不似平常模样，内心直叫苦，嬉皮笑容冲着沈拓认了一万个错。沈拓见他抬手行动有异，捏了捏他的肩膀，施翎痛得一颤抖，咬牙咽了归去，脸上还是嬉笑的模样，道：“早晨与哥哥对上几招如何？”

何栖点头，也笑：“为着不生份，我练得几寸厚的脸皮。”

方娘子笑道：“我也盼着与mm吃茶交心。”

何栖不舍得送她几步，方娘子拦道：“mm止步，这两日你怕是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我先家转，明日过来与mm帮手。”

何栖虽猎奇，却不好毛病他们归家团聚，遗憾道：“晚间阿姊携家过来吃酒，过几日我们得闲，阿姊再细细说与我知。”

这事事涉牛家买卖私隐，何栖本不该多嘴，只是闻得坏了两仓的粮食，吃了一惊，脱口道：“怎坏得两仓米粮？”

沈拓知她已视施翎为嫡亲，这才说出这番话，乍见施翎的火气似被山间清溪流过，泯没无踪。拉了何栖的手，道：“阿圆消气，我来经验他。”

沈拓扫他一眼，虽唇角含笑，倒是目藏寒冰，道：“你既不怕死，便与你过上几招。”

牛二娘子早早便迎了出来，笑道：“弟妹家的般屋般高，实是威风有势。”

沈拓笑看他：“你嫂嫂最为通情达理, 你因公在外，虽没半个口信，许是忘了，又非用心，她怎会与你计算？”

陈据端碗道：“哥哥也学得花话，我们却不需你敬，哥哥有情义，只将我们敬得都吃了去。”

牛二娘子嘲笑：“弟妹不知，树大枝茂，少不得有枯枝坏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