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笑道：“阿爹之前常怨岁节无事白忙一场，吃得团聚饭不得团聚添段愁，老了一岁又添一段愁。”

施翎忙道：“哥哥曲解, 明府漂亮, 我却拿他与狗官鼠辈并提……这个……嘿嘿嘿……”

何栖道：“旧月一向下雨，接了好些雨水，到时澄出一瓮，煮开再放凉，比井水还干净。”

何栖笑道：“阿爹夸小郎大有进益呢，再者，亲朋上门拜年见了桃符不免一问谁家手笔，得知是沈家小郎君，不知如何夸奖，也与嫂嫂哥哥面上亮光。”

成果，季蔚琇又问：“听闻你将所得的赏银，都交与都头娘子充当家用？”

季蔚琇和沈拓二人一同笑出声。

沈拓与施翎散衙，家中焕然一新，阶前廊下俱洒扫了一遍，何秀才还从贩子带了一盆海棠，何栖又翻箱笼找花瓶陶罐。

何栖也是未曾过热烈年，她虽慎重，也不由心生期盼：“有好些事呢，祭祖守岁饮屠苏酒，穿了新衣，串门拜年，我备了好些零嘴。”

何栖无法，只得由她极力。又对何秀才道：“不消阿爹帮手，阿爹安闲在草亭看书吃茶。”

施翎抢道：“我去剪来，哥哥只在家中陪嫂嫂。”他也不等何栖沈拓反应过来，飞也似得闪身出了院门。

何栖抱怨道：“阿爹端的是不会偷闲。”想了想才笑道，“恰好托阿爹去药铺买些屠苏，前几日与大郎去集市，琐细都式微下，只将它给忘了。”

何栖道：“阿翎这急性子。”

何栖与何秀才欲要和阿娣轮换，阿娣气喘吁吁，两颊绯红仍不肯罢休。何栖仰着头，特长挡了双眼，道：“阿娣，你力尽，把稳长竿掉下打了头。”

二十四，始除尘，年味也愈浓。

何秀才晓得何栖心性喜洁，不动便罢，一动少不得边边角角她也要打扫洁净叹道：“阿圆嫌弃阿爹岁老，胳膊沉重帮不上忙。”

施翎收起犯憷之心，跟着沈拓见了季蔚琇，季蔚琇坐那似笑非笑，也不见活力模样，还道：“施都头许见未见。”

沈拓点头笑：“怨我多舌。”

季蔚琇道：“你无端怠职在家，无端方不成周遭，此节不好揭过。我也不打你，你的脑袋……我又不是山强盗寇，要你的头颅何用？我只将你的赏银割了。年内另有半月封印，街集多宵小，你抓捕贼人，只无半分的嘉赏。”

沈计另有事做，不再与阿娣争活计，阿娣暗自偷乐：小郎君不与我争抢，便不显我无事可做，娘子见我勤奋，再不会卖我的。

沈计听得欢畅，又道：“我先剥了旧画，再多练几遍再行下笔。”

何栖笑道：“今岁屋新，并不劳累，来年再交给你和阿翎。不过眼下倒真有事交与你们，我家……”见沈拓微撇着嘴角，倾斜着眼看着本身，发笑，“旧宅种了一排的金腰，你和阿翎折了几枝返来，一来添些春意，二来也解阿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