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伸手为何栖捻去发间一丝蛛网，道：“也不必非在本日除尘，不过几日我与阿翎都得了假，只将事与我们。”

二十四，始除尘，年味也愈浓。

何栖除了金饰，换了旧衣，又拿布包了头发，让阿娣敞开各屋门窗，筹办打扫除尘。

他本来起个大早，兴兴头头，眼下无处伸手不免郁郁。何栖便叮咛道：“小郎将旧败的贴画剥除下来，粘着浆糊，不好清理，新画复贴上去不平整。”又笑，“再将桃板写了字，除夕挂到院门外去。”

沈拓瞪他：“你休在这里啰嗦，既是罚领了便是，倒还价还价当是街头买卖。”

何栖笑道：“阿爹夸小郎大有进益呢，再者，亲朋上门拜年见了桃符不免一问谁家手笔，得知是沈家小郎君，不知如何夸奖，也与嫂嫂哥哥面上亮光。”

阿娣扎好，拍拍身上碎屑，又急慌慌道：“娘子，我来掸尘，娘子与小郎君立远些，细心灰飞下来迷眼睛。”

季蔚琇不睬，道：“你哥哥嫂嫂这般吝啬，大节连口酒都不让你吃？”

沈计另有事做，不再与阿娣争活计，阿娣暗自偷乐：小郎君不与我争抢，便不显我无事可做，娘子见我勤奋，再不会卖我的。

沈计听得欢畅，又道：“我先剥了旧画，再多练几遍再行下笔。”

施翎告饶, 行动上倒是一步三停。沈拓道：“你利落与明府道个罪，他并非计算小人, 再不会拿捏点错处, 今后翻起旧账。”

何栖道：“阿翎这急性子。”

施翎背过脸小声嘀咕：“妇人妇人的, 你与嫂嫂说去。”

沈拓道：“明府珍惜你，必舍不得怒斥惩罚。”

私塾已经休学，沈计在家中除开读誊写字，便跟在何栖前面转悠，提水、扫地。

施翎暗舒一口气，想着挨上几棍，内心舒坦，是以眼巴巴看了季蔚琇盼他打本身一顿将前尘旧事揭过。

何秀才笑道：“本来家中，岁酒都是讨得隔壁许大娘，你不惯记，这才忘了。”又道，“大郎家中无井，在哪浸得药包？”

施翎如遭雷击，急道：“有个几文也好，也好年节买壶荤酒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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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边笑边道：“阿翎再是简朴不过。”又恍忽忆起施翎论游侠义士之语，心底总有一丝不安。

何秀才问道：“你再想想可另有遗漏的，我一并买了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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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笑道：“今岁屋新，并不劳累，来年再交给你和阿翎。不过眼下倒真有事交与你们，我家……”见沈拓微撇着嘴角，倾斜着眼看着本身，发笑，“旧宅种了一排的金腰，你和阿翎折了几枝返来，一来添些春意，二来也解阿爹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