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盏屠苏酒何秀才递与施翎,看着他浅笑道:“这一盏阿翎来吃,鹰展其翅,遨游云间,安闲无忧。”
沈计接过,揖礼谢过,入口微辛,虽不惯饮还是抬头干了,呛得直咳嗽。何栖忙拣了一块糖糕给他,道:“你们吃酒,也不垫垫肚子?”
沈拓一揖长礼:“娘子曲解,绝无半句虚言。”
何栖笑道:“今晚不拘你,如你情意,可好?”
何栖与沈拓互换了个眼神,等宴罢,沈拓在廊下微住了脚,低声道:“来年龄多,明府定有各种叮咛,不如趁着灯节,明正言顺看看宜州的买卖。”
胖和尚与小和尚回了一个佛礼:“多谢施主施与小僧饭食。”
何栖也道:“阿爹在家女儿如何放心,一同去才好。”
沈拓顺次起家,按着年事,第四盏应是他喝的,恰好何秀才却不脱手,重新入坐,拿筷子夹了香芋还夸:“绵软香滑,又就酒又下饭。”
他喝了酒不等何栖脱手,取了最后一盏半弯了腰恭谨敬于何秀才:“岳父请饮此杯,岳父添寿,百岁无忧,疾疫阔别,身材安康。”
施翎猎奇道:“真的有这般气象?不知何时亲见一眼。”特长肘捅捅沈计,“小郎他日春闱高中,做了天子弟子,说不得还能跨马游街呢。到时做个官,好生看看禹京佳节。”
何秀才由着他们取乐,炉火微暖,笑声溶溶,只愿日日有现在朝。
何秀才笑道:“我虽非虔诚信徒却也是宝福寺常客, 二位和尚多礼。”立在那又说了几句话,这才与他们话别,重阖院门。
沈拓又使眼色给施翎,施翎忙道:“何公不去,我们去了有甚么意趣?反显我等不孝,别家定要闲话我们将大人抛下,再者,嫂嫂第一个没了兴趣,我第二个没了兴头,小郎第三个提不努力,哥哥……”他说着斜看沈拓。
吃过酒,贺过岁,何秀才笑道:“吃过年宴,大师守岁。”又让阿娣一块坐了,道,“家中没那些端方,大节也不拘些旧礼,一并坐下吃酒。”
施翎谢过,接了酒笑嘻嘻地吃得精光,砸舌回味一番道:“好酒,不似那些寡淡的,不过凉水。”又恳求一盏,“这盏我渐渐喝。”
沈计也忙嚷何公不去他也不去,施翎跟着遗憾点头,也道何公不去,此行作罢。他们这般作态,何秀才那里不知,放下酒杯笑道:“你们年青人玩耍,拉着我一个老翁算得甚么。”
何栖道:“本日出得好太阳,晚间都不烧火盆,冻不住饺子,明日你要吃再包。”
沈拓又在院中起了一坛荤酒,拍了泥封,不等上桌便让施翎偷了一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