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头一想，确切如此, 本来不过为着与卖艺的做主，白赚了一个小娘子倒是个添头, 摸着肚子道：“你说得有理, 白饶的娘子, 不好嫌弃。”

地头还当他怕了，笑道：“你如果不赔罪，我便乱棍打残了你，下了大牢；你如果故意赔罪，只将你娘子……”他目光往施翎身上一瞍，道，“与这位小郎君一并送与我，我便……”

地头被捧了一通，内心大为欢畅，拿出酒与世人分吃，正吃得欢畅。送信的乞丐跑来疾呼：“哥哥还在吃酒作耍，却不知惹来杀才，那豪杰好俊的技艺，将哥哥的动手打得半死，一并扣在客店里。”

又有恶棍涎着脸笑道：“哥哥吃肉, 也与我们一口残汤。”

何秀才忙道：“不与曹家侄儿相干，月色再明，亦藏着魑魅魍魉；承平人间，也有着贼偷匪盗。”

年长的阿谁捧着碗、拄着杖道：“外来的生面孔, 谁知是哪路的神，哪道的仙？此事本不与我们相干, 不过得些跑腿的好处。热灰里的熟栗子, 烫到手嘴一溜燎泡。”

地头见他不脱手，疑他是纸糊的虎，一抬下巴道：“你是外来的，不知我的名姓，我倒是这里的太岁，此地的祖宗。我说是你生的事，便是你生的事。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地头只感半边又麻又痛，一忽像是没了知觉，一忽儿又扯得满身生疼。嘴上道：“我是通判的小舅，你敢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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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地痞听了又是了迭声拥戴。

献策的拉长了脸道：“哥哥莫要顽笑，我这等肮脏人，如何见获得一城的司马？”

何栖笑出声来，道：“表伯说的哪是施翎，怕不是哪咤。”

地头正在那做着好梦呢, 躺在榻上看看月、看看灯，身边围了几个奉迎的恶棍，与他送酒敲背。

他一通乱挥，连沈拓都进不得身来，只在门口守着，逃一个打归去一个，逃一双扔归去一对。

卖艺的真本地头是为本身做主，见着施翎，份外眼红，道：“哥哥，就是这厮，砸我兄弟的场子。”

沈计安抚道：“阿公，有阿兄与施家哥哥呢。”

何秀才还是愁眉不展。

沈拓见打得差未几了，向店东要了截麻绳，将地头捆了，道：“店东莫怕，店中丧失一并算与你，我拿了通判小舅与通判夫人请罪。”

沈拓一时不防，被抱个正着，笑道：“我正要寻你，你却本身送来。”拿臂肘鹰嘴突对着地头的肩颈处连砸了十几下。

地头道：“见不得我姊夫，便报与管事。”又许酒许肉许钱，纠结了十来个虎伥，又叫人去喊卖艺兄弟，大义凛然道，“费这些工夫，实为他们兄弟讨要公道，哪有苦主不去的事理。”

施翎一凳砸翻了地头，顺手又抄了一条，拿在手里作了兵器，舞得虎虎生风，先时另有地痞寻隙偷他下盘，被他立起条凳砸了手掌，嗷嗷直叫藏在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