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娘子道：“这是娘子的情意。做工寻活，哪有轻易的。”

陈据见她不语，急红了眼，道：“嫂嫂，实非徐家哥哥的错。大户欺人，见哥哥家人病重前来乞贷，便用心难堪，戏弄哥哥钻胯，又逼哥哥卖身为奴。哥哥激愤之下，才脱手打的人。”

何栖与卢娘子又亲热说了一会话，商讨道：“暑热难捱，我与阿娣夙起煮了一锅的凉茶，陈家叔叔领了人来，坐院中等侯，也略解解渴。”

何栖点头应下，又在卢娘子耳边道：“卢姨低声，阿爹生了我一场的气，现还不大理我呢。”

何栖一时没出声，心想:杖两百还能活命，可谓死里逃生。

何栖似是不见氛围呆滞，还是先前那般问道：“徐郎君家有妻儿，出行在外，嫂嫂可放心？”

方八迟游移疑道：“都头娘子，我百样都好，就是水性……不佳。”又露了一笑道，“我偌大的块头，不似水里的白条，游得欢畅。”

陈据拉牛普通将方八拉了出去，一出去便被世人逮住闷头一顿老拳，方八皮糙肉厚，无知无觉，当是挠痒。

卢娘子放过他，一掐腰，又对徐安、方八等人道：“另有你们，别看都头娘子面嫩，便耍起来恶棍，做起混事来。她斯文，既不大声，也不骂人。我倒是分歧，触怒了我，细心我揭你们一层的皮下来。”

方八立马道：“不伤性命，狗刨还会几下。”

方八摸着肚子笑几声，看看陈据又笑几声，夸道：“都头娘子公然了得，我不说，你便知我的意义。”

卢娘子立在廊劣等着他们，看到陈据，先行笑起来：“本日倒清算得面子安妥。”

方八对劲道：“他们算个甚，敢无礼，我家娘子能拿了他们当鳖踩。”

方八直点头，道：“都头娘子，我虽不是白条，也不是秤砣，见水就沉的。你可千万用我，我扛得纤，杀得贼，比外头这些强上百倍。”此言一出，外头的徐安等人听了，纷繁出声啐他，方八立着双眼道，“我说的是虚言？比试比试，就知真假。”

卢娘子笑：“郎君也是心疼小娘子。”又道，“如果争了家业，买一个顶用可靠的婢女来，再不必样样操心。”

何栖解释道：“一来船上活计劳苦，与女子并不适宜，再者，一船的青壮后生，多有防碍，也怕冲撞了你家娘子。”

何栖听他说得风趣，他家娘子仿佛会拳脚工夫，心有猎奇，沉思半晌，稳妥为上，拒道：“怕是要让方郎君绝望，方娘子虽是女丈夫，在船上做工，到底有不当之处，我不能应你。”

方八听了面露可惜，张嘴道：“我倒是为我家娘子问的，我娘子闲在家中无事，便想着寻份活计补助家用。”

陈据又是一揖，道：“卢嫂嫂在兄弟面前与我留些颜面，眼下，我端庄帮大郎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