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你偷眼看看我,我偷眼看看你,这静室里的氛围仿佛就和方才有些分歧了,方柔然在这方面上见地得少,还懵懵懂懂的没觉出些味道不对来,只是感觉她和秦谦之间仿佛有些难堪。秦谦倒是成过亲有过通房丫头的人,那边不懂这大要的难堪下头模糊约约的含混气味?
秦谦把荷包系带抽松,将这小荷包的东西全倒了在手内心,公然见着是一对儿的金铃铛。这金铃铛实在真不算甚么好东西,拿在手里只要大拇指头般大小一只,做工也不敷邃密,铃铛上头的凹痕旧印清楚可见,两只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金子,可见真的是方柔然所说的是她娘留下来的旧物罢了。
这垂垂的含混起来的氛围,方柔然不晓得如何说,秦谦晓得倒是不会说,只微浅笑着去看方柔然罢了。方柔然被看得脸上垂垂浮上一层红晕,只得低下头去不敢回看秦谦,手指也不知所措的缠着裙边垂着的配饰涤子,连带着悄悄扯动了中间佩着的小荷包。小荷包里头也不晓得是放了些甚么,撞击出了几声清脆的细细的声响,在这沉默伸展着的静室里听在耳里,竟是显得分外清楚。
捻起这金铃铛晃了晃,清脆的叮铃铃的声音不算很大,倒是也算动听动听,秦谦笑道:“这倒是也算风趣,难怪你喜好。怎的不系在涤子上,当个金坠角更成心机些。”
“这金铃铛原是我们太太手里的漏网之鱼,我那边敢那般招摇的拿去当金坠角?”方柔然点头苦笑了一声,“我们太太本来就对我娘不甚待见,我娘去后更是不喜人提起我娘的名字,就更别说是这些旧物件了。这东西偏生又是老爷当时候特地弄来哄我娘的,太太是见不得这东西的,我只好就一向拿荷包将它们装起来。”
秦谦固然是嫡子,但偏生是个遗腹子,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父亲能够护着,再想想他的排行,人多天然是非多,秦五爷上头另有四个或嫡或庶的哥哥,必定就有好些个他爹那一辈的姨奶奶们,再加上哥哥们逐步立室后添的人丁……由此便可知这秦家本家,也不是甚么好呆的地儿。
这事儿,秦谦聪明,方柔然也不笨,天然是谁都不会戳破对方的谨慎思――特别这谨慎思在他们内心都觉着大抵是对本身无益的……以是偶然候,这类双向的无益的风趣曲解,实在也是挺夸姣的,不是吗?
“既如此,我先替秋云感谢五爷美意!”方柔然闻言,忍不住就翘起了嘴角,和一点就透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费心啊!看来这秦五爷也不是对后院事情纯白如纸的娇养小少爷!不过想来也是,秦家固然不过是个商家,但这好几代的皇商传承下来,也算得上是商户里头最是顶尖的人家。家大业大的繁华气象背面,必定也袒护不了这些那些的勾心斗角和各种不为人知的丑恶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