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听错了。”

清光则眼观鼻，鼻观心，底子不与其对视，固然掌心有些生疼，但他感觉，自踏上修行路至今，这能够算是他最高光的时候了，一名超脱境，且来自天族的道尊，跪在面前任他掌掴，另有甚么能比这更令人表情愉悦，毫不亚于生命退化时，那一刹时的升华与演变。

至于灰袍少年，则在第一时候起家，他周身满盈出灰蒙蒙的雾霭，像是要令诸道沦陷一股可骇的威压，裹挟着来自更高层次的生命气机，令清光呼吸刹时呆滞。

九重道身几近在同时蹙眉，眉眼变得冷冽，因为他们清楚看到，灰袍少年一身血渍，特别是脸上，那三寸厚的掌印还没有消逝。

灰袍少年脚步盘跚，哪怕已经分开了悬空食府，离开了那位转世天帝的视野，他这具超脱之体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那股无形的压迫还残留在血肉影象中，狼狈不改，特别是右半边脸，他眸光非常冰冷，旋即又不由倒吸一口宇宙射线，满嘴漏风，这死怼一边的狗孩子！

啪！啪！啪！啪！

清光眸子一下炽盛起来，他有些忐忑，神采有些游移，因为这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诸天颠峰，且来自蝉蜕期天族的道尊，不过游移归游移，忐忑归忐忑清赤脚下的步子却出奇得快，一下就到了灰袍少年身前。

清光在咀嚼苏乞年话中深意的同时，眼中也闪现一抹忧色，因为天帝终究同意解缆前去天界了。

他不是没想过花上几天消弭体内关于那位转世天帝的肉身影象，但念及上帝严肃，决定还是当即归返，照实回禀。

清光瞳孔再次收缩，他俄然有些愣神，仿佛就是这短短几天，他的至高战体已经生出了如许一种本能。

“映道友这是……”

临近世外之地，一处白茫茫的虚空中，有无穷瑞气环绕，一座世外道山耸峙此中，四周浑沌气澎湃，山脚下不时有清濛濛的河水溅起，拍打在灰蒙蒙却晶莹如玉的山体上，却似浑不受力，一下没入此中，消逝不见。

“滚。”

灰袍少年冷冷地看向苏乞年，在他看来，这些转世的当代强者，即便是人族天帝又如何，上帝弹压当世，只是在追随更高层次的生命退化，并无争霸之心，不然这天上尘寰，只会有一种声音，君不见十大究极聪明生射中，最为奥秘莫测的究极命盘，当初也毫不踌躇挑选了上帝，挑选了天族。

苏乞年眸光则有些悠远，很有些意味深长道：“谁是新人，谁是旧人。”

苏乞年垂首，语气很轻，但就是这类安静的语气，灰袍少年自心灵天下到超脱本源，都冒出了激烈的寒意，那轻巧中透出的冷酷，那安静中天然衍生的俯瞰目光，完整有别于他过往所见的任何一名转世的当代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