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此事就与她脱不了干系，偏话说得像立了多大的功绩似的，还要人承她的情。

这小娘皮，坏得很。

红药蓦地惊醒，心头凛了凛。

“我瞧这话非常。”红柳这回倒接话了。

她倒也尽责，回屋后便取出腰牌，遣了罗喜翠去尚服局郑司药处报备了一声，又领了一瓶子跌打药酒返来，让红药本身抹着用。

再踏宿世之路，她终是明白，红衣遭遇的统统，皆是其自找的，须怨不得旁人。

不是她说，这顾红药委实是蠢，她原还觉着笨有笨的好，现在看来，该死不利。

不消说，地上那几块尖石头，必定就是这厮用心放的，尖得都能当刀子使了。

可惜，没人理她。

一番话进退合宜，非常适耳。

念及此，红药到底向红衣挤出个笑来，道：“这你也看出来了，我真的挺疼的。”

二人合力将红药扶回屋中，红药也委实是又疼又累，顾不上再演戏，由得她们安设着上了床，便阖目睡去。

这绝非作伪。

红药挤出个笑来，咬紧牙关不开口。

看着面前那张白净娟秀的脸，红药真的很想一巴掌抡上去，管束它豆包变豆饼、豆渣、豆腐脑！

若非如此，你看她抓不抓花这张脸？

红衣打了个愣，旋即满口应下。

在这深宫里头，使个绊子、下个黑手甚么的，真是再平常不过了。若连这些许小事都躲不畴昔，那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也免得活享福。

红衣一番话说罢，肃立了半晌，似是等人接话。

她怕她一开口，就会有成串的脏话喷出来，那可就破功了。

这动机才平生出，红药那满肚子的火气，“噗”地一声便熄了去。

红衣细察其神采，晓得她已被说动了，只差最后一把火，遂敛了眉眼，恭恭敬敬隧道：“我晓得我太冒撞了，在这儿给姑姑赔个不是。”

红药埋头揉膝盖，红柳更是看也不看她。

“刷”，门帘落下，刘喜莲的身影消逝在帘后，院中氛围亦随之一松。

红药心头火直往上窜。

细雨轻风中，这声音细嫩清脆，听着就让人舒畅。

本日下雨，这院子却也不必扫了，倒省了她的差事，现下她要归去好生想一想，稍后该如何向张婕妤回话。

厥后她年纪大了，打不动了，这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安安生生地吃瓜子、养肥猫、看骂街，大隐于市、不问尘凡。

毕竟，那石阶都塌了，红药的伤也瞒不了人，倒不如先把主张拿定了，才是端庄。

红药正自疼得昏入夜地，也没想着要做甚么神采，含混应了个是。

红衣毕竟年事尚幼，脸皮子始终薄了两分，面上便有些挂不住，僵了好一会子，方搭讪着走到红药身边，柔声道：“你瞧瞧你，伤得如许重，还是先回屋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