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张婕妤却将头摇了几摇,面上隐有忧容,轻声道:“寿芳,我现下不好再到处乱看,你替我细心瞧瞧,丽嫔可在?”
此问殊为奇特,然钱寿芳倒是一脸地了然。
而跟着她们的到来,李太后亦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驾临仁寿宫。
那一刹,虽无人言声、满室沉寂,只那一缕缕眼风、一张张面庞,却清楚有着别样的意味。
这但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却不知,伴驾的都有谁?
丽嫔公然没来。
这实在也是气候前提所至,倒非是他们不爱洁净。而丽嫔自进宫以后,更是移风易俗,也没死抱着这风习不放。
传闻,彼处百姓皆逐水草而居,以放牧为生,主食为牛肉与羊肉,且另有个奇俗:平生只洗三次澡,生一次、死一次、结婚时一次。
可李太后本日却一变态态,正端庄经提及事来,众女自是讶然。
今儿的晨定,总算能够畅快呼吸了。
殿中一片死寂,很多人面露戚色。
如果眼神也能说话,想必此时已是一片喧阗。
去岁,三位嫔妃接踵出事,宫中风声鹤唳、大家自危,直到本年才缓过来些。现在李太后这一叹,倒教人又想起了阿谁肃杀的夏季。
她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感慨起来:“这些年来,陛下夙兴夜寐、宵衣旰食,为百姓民生劳累,现在可贵他要去行宫住一些光阴,我想着,总要把那处所清算安妥了,让陛下舒舒畅服地住着,我这个当娘的,内心才安。”
约一刻半后,庄、敬、淑、宁、贤、惠(排名有前后)诸妃,以及荀贵妃、周皇后,终是全数参加。
话音落地,殿中又是一阵温馨的躁动。
“母后也莫太挂怀了。”周皇后清嗽一声,缓缓说道。
比来这一忙,她倒把这茬给忘了。
张婕妤提起帕子掩唇,亦掩去了一声低叹:“那倒该好生养着才好,就别来这里吹风了,也免得又病了。”
便在这期间,外头宫人的通传声时不时便要响一回,众嫔妃亦随声起家见礼。
只是,她的口味到底与中原人分歧,几近顿顿离不得羊肉,久而久之,那衣裙发鬓之上,便不免会沾上些气味,偏她又爱熏香,特别沉迷于各种浓烈乃至冲鼻的熏香,因而,她身上阿谁味道么……
张婕妤“嗯”了一声,再无别话,这话题亦就此闭幕。
丽嫔便是客岁滑胎的双嫔之一,她这一胎滑得极其凶恶,晕迷了好几日方醒,现下还不如何能下榻,更遑论吹风了。
张婕妤只觉如释重负,再扫眼旁处,起码她地点的这一片,亦有很多人面现笑容,好似卸下千斤的重担普通,那一份欢乐,可谓溢于言表。
而饶是如此,蓦地听闻这个动静,殿中氛围亦是一变。
“这孩子,想必这时候正悲伤呢。”李太后忽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