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签押房,大礼参拜以后,周新让王贤坐下,魏知县要辞职,却被周新叫住道:“文渊可一起参详。”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周新缓缓诵念一遍,不由赞道:“好一个‘任尔东西南北风’,想不到富阳县衙真是藏龙卧虎!”
比如此次,魏知县虽是虚张阵容,但毕竟是玩火了,善后非常费事。折腾这一顿,你是向下级汇报还是不报?汇报的话,不啻给下级添费事,还会被视为‘私行行动’的不循分者。不汇报的话,又是‘知情不报’,将来万一有人揭盖子,他也一样跑不了。
这些后遗症,魏知县不是不晓得。固然他宦海经历不敷,但深谙宦海油滑的司马求,早就几次提示过,也是以一向反对他玩火。但人生不快意事十之八九,你要对峙本身的信心,就非得面对这些波折不成。
“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好半天,周新终究开了口。
“我只是出于公心,并忘我念,以是你不必感激。”周新却不承情道:“本官监察浙省百官,除了纠察枉法不称职者,还要发掘庇护朴重贤达者。在本官看来,朴重敢言者,可为言官,若再详确周到,可谓循吏,再加上过人的胆略,便有成为治世能臣的潜力,如许的官员,通省出不了一两个,本官要庇护好……”
“是。”魏知县应一声,重新坐下。
“臬台谬赞了。”魏知县不由脸红红道。
“哦?”周新非常不测,旋即赞美笑道:“文渊真君子也!”
“是。”王贤现在是户房吏,这些事情天然晓得。
周新坐在正位上,浅笑打量着这个年青的知县。魏源不到三十岁,生得剑眉星目、边幅堂堂,更可贵是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让周臬台非常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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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这是金玉良言,部属岂能不识好歹?”魏知县忙道。
“啊……”司马求失声惊道:“不会吧!”对他这类草根师爷来讲,按察使那是遥不成及的存在,不由各种恋慕妒忌恨。
“臬台……”魏知县打动的热泪盈眶,本来大明朝不但有何察看那种度量偏狭、公报私仇的坏官,有虞知府那样油滑油滑、独善其身的庸官,有刁主簿那样贪赃枉法、欺上瞒下的赃官,另有周臬台这类公忠体国、珍惜部属的好官!
“愧不敢当,”魏知县说出来,也是表情轻松道:“不过是近朱者赤。”
“是……”魏知县感激涕零道:“臬台珍惜之意,部属铭感五内!”
富阳间隔杭州城几十里,乃至比钱塘县的一些州里还近,但魏源在县里闹成如许,府里、省里却一点反应没有。明显是上官们不想惹上费事,一齐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