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诚恳。”刘陵摊开双臂，靠在椅背上，眼神超出雕花的窗棱，看向院中披发着暗香的腊梅，嘴角带笑。“那我问你，一个是食邑万户，但身不由己，朝不保夕的长安囚徒，一个是铁骑千群，与天下豪杰争锋的蛮夷之王，你情愿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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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再想想。”天子摆了摆手，拂袖而去。

梁啸低下了头。对刘陵的话，她深有同感。细细想来，还是在庐山的那段光阴最好，自在安闲，不消担忧说错话，不消担忧走错路，不消担忧因为或人的一句谗言而遭不测之祸。

甚么叫律令？前朝天子所言为律，本朝天子所言为令，法家之法本来就是王者之法。

梁郁站在门口，看着正伏案而书的刘陵，眼神有些踌躇。

“干吗？”

“放你的屁，他是我儿子，只要他像我，哪有我像他的。”梁啸笑骂了一句，将汉尼拔递到洛绪丽手中。“说吧，大夏季的不在山里呆着，陪乌孙阏氏喝酒，如何到这儿来了。”

梁郁面前一亮。“当真？”

“王爵？”梁啸哭笑不得。他晓得东方朔赶来必定没小事，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封王如许的大事。异姓封王这可不是甚么小事。自从长沙靖王归天，大汉已经没有异姓王了。

“是我的意义。”刘陵伸脱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担忧你阿兄一时犯胡涂，以是想写封信，让他别返来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以他的才气去哪儿不可，非得回长安？”

韩安国又问道：“陛下但愿冠军侯闲云野鹤，悠游八极，还是但愿他回长安帮手陛下？”

“当然另有更首要的事。”东方朔看看四周，俯下身子，伏在驼峰上。“你想要多大的地盘，要不要把河西也包含出去？”

“只要我儿将来能够裂土分封，做一个清闲安闲的贵爵，我又有甚么好担忧的。”刘陵柳眉轻挑，嘴角带笑。“文姬，我为了你阿兄刻苦，你阿兄会忘了我，会虐待我的孩子吗？”

“胡说，我小时候才不流口水呢，必然是随妈的。我可传闻你小时候下巴都是烂的。”

但是如此一来，朝廷的费事就大了。没有了梁啸，徐乐能不能稳住西域的情势且不说，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四百骑西征，安定了全部西域的传奇名将，转眼就辞职隐退了，这算如何回事？必定是朝廷猜忌梁啸，卸磨杀驴，逼得梁啸不得不年纪悄悄的就退隐啊。

梁啸、荼牛儿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脸。梁啸对懵在当场的洛绪丽低声说道：“公主，不瞒你说，我实在和他不如何熟。”

梁郁轻叹一声，迈步进了屋，站在刘陵身后，目光超出刘陵的肩头，看了一眼刘陵写的东西，轻声笑道：“嫂嫂这是想阿兄了，写家书？”

汉尼拔坐在他身前，镇静到手舞足蹈，哇哇乱叫。口水跟着战马的起伏流了出来，湿了梁啸一手。梁啸撇了撇嘴，对身边齐头并进的洛绪丽说道：“你生了个口水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