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王府上来往主子、保护皆头裹白布,廊前、檐下遍挂白灯笼,正在为夏牧仁筹办丧事。棺木虽还未回,报丧贴却已到了两日,管家接了礼部的文书,早已安排忙开了去。六月中气候炎热,尸身易腐,一旦棺木到了府上,当日便要下葬的,是以治丧诸务需抢先行备妥。
“承焕,我此来一为给牧仁上柱香,二来是警省你!”夏承焕过来扶,却听端王俄然言道,“牧仁之事,绝非你想得那么简朴,你莫要打动行事,以免铸成大祸!”
生前斑斓似春梦,身故梦醒尽化无。财帛名利带不走,二尺棺椁伴尔眠。
“父王,承炬(承烨)发誓,必助兄长除尽仇敌,此生不死不休!愿你在天之灵,能得安眠!”
夏承焕跪在正中,双眼充满血丝,紧咬着牙关,颤声言道:“父王,我与承炬、承烨必然穷尽统统为你报仇!赟王府、盐帮、九殿必将满门灭尽,鸡犬不留!夏牧炎、张遂光必然会被乱刀分尸,死无葬身之地!愿你在天之灵,能得安眠!”
困情爱而惑,囿恩仇而昧,执存亡而惧;谁未曾惑?谁无昧时?谁能不惧?
夏承焕正要起家去迎,却见端王已头裹白布行到了厅外。
情爱之惑有其始终,恩仇之昧不能遍及,虽亦难为却有其限。而“身亡从无”之惧却源出智生,常常到死都可贵摆脱,可谓三难为之至难为。
“还理睬甚么礼法?”端王左手执杖,沉声斥道。他既是夏承焕叔祖(皇权至上,皇子叫天子的兄弟都叫皇叔),又是华子监的夫子,被他一斥也就诚恳退到了一边,再不敢多言语。
“颐王遇害的报帖是三日前送到都城的,贽王的倒是在昨日。”公羊颂我回道。他处在这个位置,虽甚么也不能做,都城的大事却向来都会存眷,且亲王薨逝如许的动静,端王也并未成心压着,是以晓得此事的人并不在少。
“你这里来客未几,我忧心你沉闷,过来陪你一陪!”梅远尘笑着回道。
然,青玄悟道甲子年尚未得长生之道,遑论芸芸凡夫?
“这两日,你公开里纠集了很多人。”端王沉声道,“你父王的事,自有我来措置,你在府上照顾好一家便可。我天然晓得牧仁的死与赟王有关,但此事还触及其他权势,你若真杀了赟王,一来,仇一定便能报,二来,还要搭上你们几个的性命。你感觉值当么?你是个极聪明的人,莫逞这一时意气害人害己。”
生而为人,有三难为:难舍情爱、难弃恩仇、难破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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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梅公子到了,正在偏厅候着!”小厮行过来通报。
“端皇叔祖,使不得!”夏承焕忙行出灵堂,畴昔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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