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于心不忍，将父子二人扶起，叹道：“我倒是有个别例，可为陈家谋的一线朝气，不知叔父与表哥可情愿听？”

陈仁才说道：“他就是个从半道儿上捡来的上门半子！”

“拿得出。”宋澈斩钉截铁：“只不过丝绸要得晚了些，现在已过蚕桑淡季，抽丝剥茧也需求一按光阴，至于珍珠么，我岳母娘家乃是杭州第一大珠宝商，随时都可筹办获得。”

“下官曹恬，拜两浙路转运使，奉任务来姑苏收买岁币，”曹恬谦善有礼，又望向沈田问：“不知您但是宋姑爷？”

家仆领着贺秋步入客堂。

陈府客堂。

老丈人一脸惊奇地望着宋澈，“贤婿，你熟谙曹大人？”

沈文君走出屏风，花容愁到了一块儿，“夫君，方才我都闻声了，三十万丝绸啊，云水坊库房里才十五万匹，哪怕将加盟的布行全都凑起来，也凑不敷三十万匹这个数啊，你还与京官夸下海口，七日以内怎凑得齐?”

曹恬笑道：“本来我还觉得，宋姑爷乃老成之人，本日一见，未曾想竟是这么一名青年才俊，失敬失敬。”

曹恬又问：“官家要得很急，这个月可否备齐？”

……

江南到处皆蚕桑，归正订单已到手，大不了去别处采购，做中间商赚差价，三十万匹布，如何都能一口吃成个大瘦子。

老丈人还未出门，便拱手请礼，笑得是春光满面。

“那你便是要咱陈家高低一百多口人死啊！”

陈仁才如抓住拯救稻草，“如何！表弟你快快说来，只要能保住家业，干甚么我都情愿！”

“贤侄！”

宋澈送客出府，直至曹恬登上官轿，才折回了客堂。

老丈人惊呼：“三……三十万匹！这……这——”

“好侄儿，当初但是你爹亲口承诺，此买卖必成，我们才大肆囤积丝绸的，现在陈家已靠近停业边沿，你可不能坐视不睬啊！”陈父攀着贺秋的臂膀，一把鼻涕一把泪。

“表弟！”

“不成能！”贺秋呵道：“你可知，他一封手札，便可叫临安府谴使；连我爹都保不住的岁币买卖，却被他给截胡了，可见其背后权势有多强大……叔父，表哥，依我看，你们还是莫要招惹他了，失一桩买卖是小，脑袋搬场是大！”

那京官儿，四旬高低，留尺长须髯，面庞随和，气度不凡。随行侍卫，个个身强体壮，叉腰捧刀，威仪实足。

“哎呀！稀客稀客！大人深夜拜访，使得我沈家蓬荜生辉呀！”

陈氏父子来回踱步，焦心等候着。

“曹大人客气了，草民不过一介商贾罢了，”宋澈客气着，做了个请的姿式，“曹大人，宴客堂落坐。”

“别家……你是说……陈氏？”

老丈人是一头雾水：“这岁币……”

贺秋唉声感喟，只问：“阿谁宋澈，究竟是何许人也？”

“好！不愧是高官保举之商，与宋姑爷做买卖果然利落！”曹恬起家道：“那七日以后，我便来验收！